竇氏坐在繁花臺正廳用餐,身後站著兩個宮女,其中一個把剛盛放的粥遞到她的面前來,她一抬眸,就見那宮女滿臉淚痕,在她面前,她想忍住,可她這樣是犯了宮規。
在自己的繁花臺裡,她細心入微,總能察覺一切,況且這樣的明顯,自從這夏兒和秋兒投奔了這韻夫人而去,她的宮裡來的新宮女們都是薄王後從她自己的宮裡挑出來給自己的。
她夾了些菜往自己的碗裡,隨便吃了幾口,並不正眼看那宮女,問道:“一大早的,為什麼哭?”
她宮女一聽,嚇了一大跳,這忙跪在竇氏的面前哀求,又怯怯不敢多話,“竇采女,王後娘娘這些天病的厲害,韻夫人掌著鳳印,不讓太醫去給王後瞧病,這奴婢。。。”語未說完,那眼淚早就淚流滿面。
這代王和薄王後為了劉家天下,劉家皇位,已經上京。
去長安也有些日子,怕也是到了。
這韻夫人因為齊王的原因也被代王暫時取沙禁足,薄太後把這鳳印送到了她的宮裡。
曹原極帶著曹夫人也一同跟隨著去了長安。
這薄太後一想算計,這從薄王後處取了鳳印給了這韻夫人,意圖明顯,就是許了這韻夫人未來的皇後之位,這能與劉恆爭天下的劉襄和齊章都是韻夫人的兄弟,這薄太後的這步棋走的是薄太後自己最為滿意的。
“你在這繁花臺,這王後宮裡的事怎麼比我還清楚?”
“采女,這王後宮裡的大宮女錦鳳是奴婢的表姐,她尋死去宮外找大夫,還未帶進宮,就被韻夫人身邊的人給活活打死了。臨死前,囑託奴婢一定要救王後娘娘。”
她邊說邊抽泣起來,嗚咽悲集。
竇氏嘆出一口氣來,放下碗筷,不再進食。
讓下人們替她換了一身宮中正裝,只帶著了這名宮女和春兒往這棲梧宮來。
棲梧宮
王後纏綿病榻,一臉蒼白,口幹舌燥,渾身出著虛汗。
竇氏坐在她的榻上,把手伸到她的額頭上一碰,嚇的把手縮了回來。對著站在王後身邊的兩個宮女怒罵道:“王後娘娘病了,你們是怎麼伺候的。來人,把她們拉出去斬了。”
竇氏是哈府的人,曹原極離宮時,把原是哈府的兵士留了百來位給她,帶在身邊的就有二十來個。
這次到王後宮裡來,她也讓人把這些人安排到了王後的宮門守候。
兩宮女本來就不信,這一個竇采女會對她們怎麼樣,現在發現她自己有人,還得到了代王的允許,才嚇的跪到地上,忙磕頭認錯,一切都推以了韻夫人的身上。
見她來真的,王後嚇了一大跳,忙一臉病容的拉住她的手,勸道:“妹妹,你不能為了姐姐得罪了韻夫人,她們都是韻夫人的人。”
竇氏對薄王後微微一笑道,“姐姐一向心存厚道,才被這些小人迫害到如此地步,善良也應該有個度,而不是一味的退讓,這件事,我今天管定了。”
兩個宮女在所有的妃嬪面前被斬了,這妃嬪們議論紛紛起來。
接下來,竇氏讓鄧風拿出來的一道聖旨,讓怒氣沖沖前來問罪的韻夫人不得不服。
王旨的意思就是,竇氏出身寒門,慧質蘭心,有母儀之風,特封為代國王後。長安旨意在太皇太後在世時已經擬好送來,只是竇氏按著一直未能宣旨。
眾人在鄧風所宣讀的旨意下,不得不服。
韻夫人本流産後身體未能完全複員,現在又如此被一氣,氣的只吐血,但她發誓,她的前途還在未來。
竇氏坐在正廳,把薄王後扶著坐在她的身旁,對下面向她行禮的妃嬪們訓道:“這薄王後是她的姐姐,對她應敬王後之禮,她有不決之事還是向薄王後請教,薄王後雖被降為夫人,但確是代宮裡除她之外的唯一一位一品夫人,以後有封之妃嬪,畢不得上一品,最高也在二品。
鄧太醫替薄夫人看了病後,停了她的藥,她倒晚間已經大好,這至毒至性的藥慢慢浸入,去去倒是很快。
此事一出,這韻夫人連夜闖了宮門離開了代國王宮。
守門將來報時,竇氏正在和薄夫人下棋,薄夫人輕咳幾聲,慌道:“快讓鄧風去追。”
“唉,等等,我贏了。”竇氏把一枚棋子下到棋盤內,微微一笑道,“姐姐莫慌,也不用追,她此去一定是回齊國,她此一去,宮中少了一個隨時都會爆發的危險,她一定會再回來的。”
竇氏吩咐進來的兵衛道,“你帶我的口諭給鄧將軍,告訴他,把代國所有兵力集中在代國四方城門,誰來都不開,堅守不開,如果看到韻夫人和呂氏的任何一位將領在一起,立殺,不會有罪,反而有功,殺呂氏兵一人,得錢一千,殺百人,得一進屋宇,加官晉爵,不問出身,只問功過。”
兵衛一走,薄氏一臉疑惑,竇氏知道她不問但心裡渴望瞭解,笑道,“這韻夫人與呂後在世時曾有一隊兵衛千人給她自由調配,長期養在代國與齊國的邊界,這她一去,齊國,哈夫人已經離世,齊王和他的兩位王子皆在長安,她能找誰,還不是隻有那隊兵衛,她知道我這兒只有哈府的一百來人,她必來報仇。這一千兵衛經過精心培養,個個以十一敵百,而代國國內兵衛皆跟隨代王去到長安,還沒有她的人多,這代國是一座城池,守了四門,她們千人用糧日費甚多,不能隨帶而來。必有退的一天,但代國的城門必須守住。不然,她最想報仇的怕就是我跟你二人。”
第二天清晨,一大早,鄧風就讓人來通報,說韻夫人已經到了代國城門口叫嚷,要求與竇氏對話。
春兒來報信的時候,她還正在被窩裡睡懶覺,她猜的準,但韻夫人的到來比她來想象中的更早。
她把已經寫好的一封信給春兒道,“春兒,你把這封信送去給鄧風,讓把按著信封上的內容大致給韻夫人讀一下,她定退兵。”
春兒一臉不解,但仍讓人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