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盛黝黑的臉頰,閃過一絲愧疚,窘迫道:“臣辜負了主公的期望,沒能找到袁紹、曹操幾人,不過......”
話音一頓,徐盛從身後取出一個紅黑色錦盒,鄭重的送了過去:“主公請看。”
典韋接過紅黑色錦盒,正要先行開啟檢查一番,劉辨攔住了他道:“直接拿過來,文向是我麾下第一大將,怎麼會暗害我。”
言辭方落,眾人的神色各不相同,孫策、馬超、何鹹三人頻頻點頭,對典韋的表現很是滿意,徐盛神情中先是大為感激,隨後不悅的盯著典韋。
戲志才看向典韋的雙眼,也閃過一絲不悅,不過,更多的是贊賞,暗道:身為主公最親近的護衛,一定要成為孤臣,否則會有聯盟他人,暗害主公的嫌疑,看來典韋只是憨厚,並不傻。
劉辨開啟紅黑錦盒,一股腥臭之極的味道撲面而來,眉角輕皺,凝神看去,只見一個面目猙獰的人頭,雙眼爆起的瞪著前方,透過血跡斑駁的臉容,依稀可以看出,正是青衣樓中狂傲的衛仲道。
劉辨心中一直存留的不安,在頭顱出現的那一刻,煙消雲散,肅穆的端起酒杯,遙敬徐盛道:“多謝文向。”
徐盛趕忙挺直腰桿,深深的躬身長揖,等到劉辨飲完杯中美酒,這才嚴肅的一飲而盡,沉聲道:“為主公排憂解難,是臣的分內之事。”
劉辨心中對於他的回答頗為滿意,抬起冰玉壺,倒滿一杯入口清冽的萬戶酒,輕輕咂吮一口道:“志才,為什麼不能將千丈九嬰的心髒,喂給赤麒麟?”
戲志才拿起案幾上的檀木壺,倒上一杯入口回甘的萬戶酒,輕咳道:“甘將軍訓練的錦帆遊弩手,消耗的兇獸精血和龍脈金液,是普通士卒的十倍。“
“千丈九嬰的精血,剛好足夠錦帆軍達到鍛體小成,如果將千丈九嬰的心髒,喂給赤龍...赤麒麟,錦帆軍成型的速度,還要再拖上半年。”
劉辨的眼神落向遠方,清風徐來,一支支秀麗的荷花,婀娜搖曳,彷彿一位位清麗少女,翩翩起舞,心中的不捨洗滌一空,點頭道:“一切以軍團的建立為重。”
劉辨輕輕抽動鼻翼,聞著清幽的花香,忽地問道:“伯符,怎麼不見周瑜?”
孫策正大口灌著,酒味最烈的呂家老鋪萬戶酒,聽聞劉辨的詢問,放下手中黑石壺道:“我一直和大哥在一起,也沒看到過公瑾。”
“嗚嗚——”
倏忽間,遊船四周飄起一陣輕靈的簫聲,清越婉轉,空谷幽蘭,宛若來自於蒼梧之野,鳳棲樹漫天卷舞的聲音,沙沙作響,紅葉婆娑,令人心馳神往。
曉風拂動,一縷縷蓮湖暗香緩緩浮動,與那空靈的簫聲渾然融合,眾人本就沉醉的心神,徹底淪陷,隨著縹緲出塵的簫聲,破開白霧繚繞的雲海,直上九重天。
物我兩忘之間,彷彿瞧見了一位孤獨的絕代佳人,站在白帝城之巔,翹首以望,等待白帝顓頊徵戰八荒歸來。
然而,白帝城中的相思花,開了又謝,謝了又開,始終不見白帝歸來,絕代佳人越來越消瘦,越來越憔悴,最終化成一尊相夫石,痴痴望著白帝出征的方向。
“哎。”眾人心神迷惘之間,重重的嘆息了一聲,空靈悽婉的簫聲,也隨著長聲嘆息,一同消失在萬頃荷花裡。
劉辨最先清醒,抬頭望去,一位白衣素雪的絕美公子,輕輕踏在一張翡綠荷葉上,隨著波光粼粼的湖水,緩緩而來,直如一葦渡江的水神,妖冶迷人,沁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