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還得給孫兒們講述,怎麼大戰上萬龍族戰士,槍挑蒼龍,捅翻人皇,戰勝刑天的事跡......”
還沒說完,張任的聲音越來越小,最終消失不見,臉上充滿了尷尬。
因為他看到了童淵臉上的落寞,想到蓬萊城已經不屬於他們,心中暗罵自己一句,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巴掌。
其實,張任的本意並不壞,他只是想透過講起一些,師父年輕時的豐功偉績,激起師父體內的熱血,讓他從新振作起來。
童淵看著張任一臉的自責,吃力的從車輦上爬起來,為他整理褶皺的衣角,灑然道:“任兒,不必這樣,師父早已經看開了。”
“借用老驢子的一句話,人生不過百餘載,功名利祿轉眼盡成空,什麼王侯,什麼將相,師父早已經不在乎了。”
“只是希望臨死之前,膝下能有幾個呀呀學語的孫兒,爬來爬去,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張任聽到這話,沒來由一陣心悸,怔怔看著師父布滿褶子的臉容,這位向來堅毅的昂揚大漢,一時沒能忍住,眼淚‘嘩嘩’的往下流,心酸無比。
張任害怕童淵看到心情不好,一邊竭力擦拭眼淚,一邊音線顫抖的說道:“師父放心,這次回去之後,我一定多娶幾房,生好多孫兒。”
聽到這話,童淵的心情大好,哈哈笑道:“好,好,噗......”話還沒說完,鮮血又是遏制不住的噴出。
“砰——”
倏地,一頃冰川飛瀑,沖天而起,四周磅礴的大雨,須彌間,變作一片片潔白的雪花,緩緩飄落。
衣袂飄飄的趙雲,踏雪而來,望見不斷吐血的童淵,雙眸中冷冽的寒光,幾乎要凝成實質,冷冰冰的說道:“是誰,滅族。”
童淵瞧著漫天飛揚的雪花,便知是小徒兒來了,微微一笑,灑然道:“雲兒,為師的肩膀有些酸,快來給我捏捏。”
趙雲冰雕似的眉角,霎時緊皺,聽到童淵的呼喚,踏著數十道飛雪,靜靜站在童淵身後,輕柔的捏起肩膀。
“轟——”連天激湧的洪水再次拔高,儼然達到千丈的位置,分立東西兩側的血衣人和戲志才,臉容盡乍,駭悚道:“黃河決堤了!”
滔滔流轉的千丈洪水,怒湧而去,一直流到洛陽城邊緣,沖入護城大江之中,隨後,裹挾著排山倒海之勢,轟然撞向洛陽城牆。
洛陽城牆雖然不是萬古第一山不周山,但千丈洪水更不是水神共工,再加上洛陽的城牆高達萬丈,猶如一道絕壁山脈,橫亙在洪水前方。
因此,洪水雖然兇猛,但只能止步於萬丈絕壁前方,沒對城內的皇族、文武百官,造成一絲一毫的影響。
不過,由於洪水來的太快,城門校尉關上城門的速度,又太過急促,導致大量的百姓遺留在城外,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便被呼嘯而來的洪水吞噬,連慘呼都沒來得及發出,就沒了聲息。
其中,甚至有幾名上一代的武曲甲榜、乙榜高手,一同淹沒在無法抵抗的洪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