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戈收起不斷搬運的真氣,雙手一拱,轉身向外走去。
殘月橫空,星漢黯淡,陰沉孤寂的夜幕,烏雲如海。
本就晦暗不明的深夜,於飛湧而來的黑雲掩埋下,越發的森幽了,夜風瑟瑟,雖是孟秋卻彌漫著一股季冬似的冷冽。
無臉人負手立於樓閣之上,寒風曳曳,撩撥的鬢發四散飛揚,斑駁的月光傾瀉而下,倒映出一道飄忽虛無的黑影。
倏地,一道無悲無喜的聲音,在空蕩蕩的樓閣中炸起:“張梁,事情辦得如何了?”
夜遊神沒來由的感到一股森冷,緊了緊寬大的黑袍,說道:“按照您安排的計策,早在十天前便把梟陽部落的訊息,透露給太子了。”
無臉人空洞的雙眼,掃視一番忽隱忽現的星辰,無悲無喜的說道:“下一步。”
“是。”夜遊神森冷一笑,開啟了身側的百鍛鑌鐵籠。
碧光飛掠,狂風撲面,‘哐當’一聲巨響,一隻巨大的青翼蒼鷹尖嘯飛出,身長數丈的青軀,化風掠去,數息間渺小如一枚飄爍不定的青芒,在黑雲之中極速翺翔。
沒過多久,青翼蒼鷹抵達了距離洛陽數百裡的一處山谷。
張牛角望著於頭頂盤旋的青翼蒼鷹,嘿然一笑,持著一柄大刀奔向前方道:“將軍,據細作回報,梟陽蠻子已經全部被藥草麻倒,我們可以進攻了。”
“好。”一位身著魚鱗戰甲的壯漢,霍地睜開精光爍爍的雙眸,翻身上馬,急切朝前趕去。
戰馬適才奔出幾步,便被壯漢拽停了,扭頭森然道:“張牛角,咱倆合作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這次的梟陽蠻子我有大用,讓你的手下小心些,若是誤傷了梟陽蠻子,我饒不了你。”
張牛角怒火暴漲,但想到他的身份,瞬間偃旗息鼓,諂媚道:“鎮...恩...將軍放心,我已經提前說過好幾次了,絕不會誤傷價值千金的蠻夷鐵匠。”
壯漢滿意的點了點頭,不再說話,駕馭著戰馬狂奔殺去,八千身著各色衣甲的漢子,緊隨他的身後,一併朝南奔跑。
數個時辰後,已過申時,天空積壓的烏雲越來越濃,大風凜冽,枝葉‘嘩嘩’作響,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即將落下。
梟陽祖地的石屋中鼾聲震天,廝殺了一整天的將士們早已沉沉睡去,僅有十餘名夜哨強作精神的站在寨樓上。
“喝——”這時,忽然傳來一道悶響的呼喊,守卒回頭瞥了一眼,便打著哈欠繼續倚在木樓上。
眾人還在熟睡之際,王戈早早收拾妥當,揮舞著大刀錘煉武藝,相處了數個月計程車卒們,見到這一幕早已見怪不怪,若是哪天王校尉並未早起,他們反而會覺得怪異。
王戈舒展完筋骨,跨上一匹戰馬,背負著弓箭喊道:“開啟寨門。”
“吱——”刺耳的木門摩擦聲響起,待新木門完全開啟,王戈輕夾馬腹,飛躍而出,開始鍛煉第一科,夜間騎射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