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令人擔憂的是,大耳賊樂善好施,以仁德著稱涿郡各大亭縣......”
朱儁還未說完,心情有些急切的劉辨,打斷了他的稟報,沉聲問道:“殺死了嗎!”
朱儁憨厚的肥臉,尷尬的一咧,低聲道:“請殿下責罰,沒有。不過,大耳賊沒有宗人府的典籍憑證,臣已經通知涿郡官府和各世家大族,劉備冒充皇室子弟,若是還與他交往,以大逆之罪論處。”
聽到這裡,劉辨眉角輕蹙,不愉地說道:“怎麼不直接以官府的名義,捉拿他?”
“殿下有所不知,中山王劉勝有一百多個兒子,從景帝時期到如今數百年過去了,可以說,天下一半的劉氏子弟,都是中山王的後人。”說到這裡,朱儁的雙眼,迸放出極度敬佩的光芒。
劉辨再次沉默,考慮了很久後,森然道:“拿出百萬錢向幽州全境的遊俠,懸賞大耳賊的首級。”
朱儁眉角一抽,下意識收緊了袖口,想到此時自己穿的是戰甲,暗自鬆了一口氣,低聲道:“宗人府分撥的金帛每個月只有十萬錢,殿下又沒有自己的私産,百萬錢暫時拿不出來。”
劉辨似笑非笑的掃了一眼朱儁,淺笑道:“公偉,你當初掃平交州時......”
話還未說完,朱儁幹笑一聲,指著搭建營地計程車卒道:“你是誰的部屬,怎麼連搭建營帳都不會!”話音剛落,一溜煙消失在劉辨身邊。
劉辨瞧著視財如命的誅妖天將,輕笑著搖了搖頭,轉身走向華蓋寶輦,靜待朱儁處理好善後的事宜。
半日後,眾將士在劉辨的率領下,再次啟程,朝雲夢澤趕去,剛剛走出五十裡,只見前方煙塵滾滾,旌旗密集如林,正迎著大風鼓舞飛揚。
心緒不寧的劉辨,趕忙從震動不已的寶輦中走出,凝神遠眺,當他看到刺目的火紅色戰旗後,心中大定,轉頭笑道:“公偉,有人來迎接我們了。”
青州刺史火急火燎的躍下戰馬,站在駐足不前的寶輦右側,躬身長揖,愧疚道:“臣護駕不周,還請太子殿下責罰。”
劉辨立即下車扶起青州刺史,英武的笑道:“孔宙先生又沒什麼罪過,我為何要責罰。”
孔宙抬起身子,看到陽光下那抹英武斐然的輕笑,怔怔出神,心中付道:聽說太子懦弱、昏庸,今日一見,我怎麼從太子身上,感覺到了漢武、光武的氣息,難道是我眼花了。
劉辨奇怪的四下看了看,並沒覺察到什麼不對,嘴角輕勾,笑道:“孔宙先生,可收到了人皇的詔令?”
話音落下,這才回過神來的孔宙,老臉微紅,揖手道:“啟稟太子殿下,青州水師的主帥樓船已經準備好,就停靠在一百裡之外的渡口。”
“另外,按照大將軍的命令,青州水師所擁有的虯筋弩,全部安置在了樓船上,交由最精銳的青州水軍操控。”
劉辨聞言,甚是驚喜,目光炙熱如火的看著孔宙,英武的笑道:“多謝孔宙先生。”
目光流轉,劉辨忽地站過頭去,揚聲道:“公偉,率領玄鱷親衛跟我走。”
“欷籲——”赤龍駒歡嘶長鳴一聲,四蹄狂奔,接住了縱身躍起的劉辨,隨後,化作一道火焰流光,馱載著劉辨朝雲夢澤趕去。
朱儁見狀,神情大急,喝道:“玄鱷親衛,速速隨我前沖。”
“咚咚——”數十名玄鱷親衛,當即策動坐騎,一陣晨鐘暮鼓似的巨響,起伏不停的震徹在孔宙耳邊,還沒等他看清,眾將士便化作了小黑點。
孔宙遙望前方,不知為何,臉容上升起嘆息的神色,付道:殿下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