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枯月對顧餘生的出現沒有絲毫意外,似乎早已對牧白衣行為有所預料,“你來了?我就知道牧白衣這個瘋子靠不住,連舊情都斬不斷的人,永遠無法成大事。”
牧白衣集多位強者之魂本就是最強的白巫,有這樣的力量卻時不時給淨世宗搗亂,枯月早就看他不順眼了,奈何尊者始終不肯殺了蒼陌,他也只能默默忍受。如今這個禍害終於歸天,他不止不傷悲,甚至有些想笑,悠悠瞥了一眼顧餘生,只譏諷道:“劍神,殺死自己徒弟的滋味怎麼樣?”
他這語氣頓時讓顧餘生眼中有了怒意,拾花劍直指白巫脖子,言語間唯有殺氣:“我再問一次,尊者在哪裡?”
這樣的神情讓枯月有些懷念,他記得最初的自己也是如此看著尊者,好在後來他就看開了,什麼怨恨都沒有握在手中的權利重要。為了成為天下至尊,他可以利用任何人,包括曾發自內心恨過的尊者。
他比牧白衣強,因為他已舍棄感情,心中只存利益。所以,牧白衣註定要死,而他,一定能活到最後。
“尊者無處不在,他時刻都看著你。記住,只要你還擁有這株草,他就不會讓你好過。”
白衣男子說完這意味不明的話便用詭異的笑容對著顧餘生,完全不給眾人反應的機會,竟是主動將脖子送上了拾花劍,鮮紅的血飛濺而出,然後,人頭落地。
這樣的舉動著實在眾人預料之外,釋英立刻上前驗屍,奈何已經晚了一步,只能對顧餘生搖頭道:“體內沒有神魂,他跑了。”
白巫這絲毫不惜命的行事方式著實令人心中發寒,鳳迴天忌憚地看了一眼那具無頭屍體,只對眾人安撫道:“除惡務盡,剩下三派尚未清理,我們還是先將天下平定,到時再查淨世宗也不遲。”
他說的有道理,反正光明門長老已死,修士們便入城與大部隊彙合。釋英看著來往諸人面上都是戰後的放鬆,自己卻無法忽略枯月那詭異的笑容,見顧餘生也是沉默地擦拭著拾花劍,這便嚴肅道:“白巫沒這麼容易消失,他定還隱藏在暗處,今後行事務必小心。”
顧餘生也覺此事不簡單,然而,他更在意的還是枯月死前的那些話,“他說我們還在局中,到底是什麼意思?”
如今北方聯盟敗局已定,五位白巫中三人身亡,林斜又在他們手中,只剩一個枯月的神魂,淨世宗應該掀不起什麼風浪了。如此局勢,到底是什麼給了他說出這種話的自信?
徒弟無法釋懷的神情引起了釋英的注意,他忽然發現顧餘生已經很久沒發自內心笑過了,他們將真相一點點挖了出來,正一步步接近尊者所在,可顧餘生的神色卻越發沉重。這讓他恍惚想起,好像很久之前,另一個人也是如此,明明最初走的是救世之路,卻漸漸被恨迷了眼睛,最後,除了複仇,已不記得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這一瞬間的模糊記憶讓釋英心中一寒,他用雙手捧住徒弟的臉,讓這雙眼睛印上自己的身影,認真勸解道:“餘生,萬事有得有失,你不能只看見悲苦的一面。至少你已擊潰北方聯盟廢除流民制度,拯救千萬人脫離了苦海。”
師父的話讓顧餘生稍稍側目,他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從窗戶中打量著修士的百姓,本是隻有殺意的眼底多了一分清明,然而,最後還是不甘地握緊拾花劍,只輕聲問:“師父,我能贏過尊者,對吧?”
這是第一次,釋英站在顧餘生面前卻感覺徒弟並沒有在看著他。釋英不知道徒弟想往何處走,只能暗暗握緊顧餘生的手,努力不讓他掉進任何陷阱。
還是不一樣的,現在的他已走入局中,不論何種苦海,他都能陪著顧餘生渡過。他雖不懂人的恨,卻已學會人的愛。
“你有我,自然會勝過天下邪魔。”
我選中的救世聖人,若這是你的願望,我可以為你花開,也可以為你花落,只願你不忘初心,莫要成為另一個魔。
作者有話要說: 顧餘生:沉迷pvp無心情緣。
釋英:呵,人類。
顧餘生:怎麼回事?為什麼我的求生欲突然敲響了警鐘?
元如:師弟,到手了就不理情緣可是很容易回歸單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