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歲深深看了一眼已表明元氏態度的元如,知道這是爭取自己的意見。她是東靈劍閣的片玉長老,也是天鼎帝的姑姑,元如雖知大伯有意篡位,卻不想東靈劍閣因此産生矛盾。今日若不是她主動提起,只怕這小子也不會明說。
沈師兄培養的徒弟,看著不可靠,到底還是識得大體,也知體恤旁人。
青衣道姑抬眼望了望遙遠的北方,彷彿看見那即將傾塌的巍峨宮廷。裡面雖各個都是血脈至親,她仍是沒有表達反對之意,只順著方才話題繼續道:
“我記得元氏當初還是開國功臣,就因誹謗昇帝愛慕江雪妃犯了忌諱,這才貶了官,直到上一代的明義帝登基方重新崛起。結果沒好上幾年,元發又因上書直言天子虐待妃嬪性癖有異被貶到了南方。”
元氏所為在朝廷中素來是逸聞,修士們卻從無瞭解,鶴五奇已習慣了修士們對皇帝看不上眼的態度,也不覺換一個有什麼不對,此時反倒關注著元如這從祖宗就開始的八卦歷程,只嘆道:“難怪你的小道訊息如此多,原來是祖傳的天賦。”
“過獎,過獎。我們元氏在越京還有處老宅,等我回去翻一翻,說不定還能找出過去朝廷的隱秘訊息,到時一定說給你們聽。”
元如對自己祖上的獨特品味素來自豪,此時輕笑著應了大家的贊賞,又看向今後的上司顧餘生,打趣著問:“師弟,如果我編排你和青囊長老的情史,你貶我嗎?”
還用如果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早就偷偷編排出三四個版本了。
顧餘生默默腹誹,回想起自己枕頭下那一疊小故事,作為下一任掌門很是嚴肅地對書閣長老囑咐:“若編得不好,我扁你。”
不是貶,而是扁,果然是劍修的做派。元如滿意地笑了笑,立刻就著顧餘生口味猜測道:“其實我覺得青囊長老在你小時候就想勾引你了,不然他冷了三百年,對誰都不鹹不淡的,怎麼就獨獨收你做徒弟呢?”
顧餘生就是被元如帶上道的,他的喜好這位師兄自然一清二楚,果然,新掌門聞言就眼前一亮,很是滿意道:“這個猜測很合理,書閣長老之位非你莫屬。”
之前沈逢淵就給元如透過風聲,沒想到顧餘生今日倒是把此事敲定了。元如自認用自己的小冊子把萬卷峰書櫃填滿著實是人生一大樂事,也不推辭,當即就應了:“師弟真是世上打賞最大方的聽眾。”
姬歲本是認真在討論朝廷動蕩,誰知這兩人聊著聊著就移到了八卦身上,更是突然就敲定了一個書閣長老。作為一個正經劍修,她發現自己著實跟不上新掌門的腳步,只能茫然地看向釋英:“現在的年輕人都是這樣了?”
他們的談話幽閑焦明也是一直聽著,他也沒想到這年頭換長老還能這麼隨意的,頓時也嘆道:“我本以為劍修都是冷漠自持之人,沒想到你們這一代……還挺俏皮?”
冷漠、青衣、冰塊臉,這素來是劍修在世人眼裡的形象,事實上大部分劍修也的確是如此,除了打架幾乎不會有什麼激動的時刻,像顧餘生和元如這樣的著實是異數。
不過,比起前世非常符合標準的顧掌門,釋英還是覺得現在的徒弟更順眼,又打量了一番如今總算不給他冷眼的顧餘生,只滿意地點頭:“徒弟活潑一些才可愛。”
“可……可愛?”
幽閑焦明瞧著顧餘生那宛如白楊一看就不好惹的背影,姬歲想著這位今早還在列名單盤算去北方要砍多少人的兇猛事跡,二人皆是對這用詞很是懷疑。
對這對師徒,鶴五奇倒是比他們適應,此時反而安慰地把甜心糕遞給自己二叔,只勸道:“二叔,劍修的想法你就別試著去理解了,前面就是雪衣天城,咱們怎麼入關?”
他這一說,幽閑焦明也發現兩名守衛已攔在前方。千鳥八輪車是天羽世家嫡系子弟標誌,這守衛明顯認出了他的來歷卻不放行,看來少不了一番麻煩。
他想起釋英和雪衣天城的矛盾,此時也是有些頭痛,奈何出發前已與沈逢淵立了血誓根本沒有反悔的餘地,也只能哀嘆道:“還能如何?硬上吧。”
作者有話要說: 元如:掌門,我可以畫你的本子嗎?
顧餘生:發糖上繳給掌門,玻璃渣直接讓執法長老沒收。
元如:你變了,你再也不是自己摳糖吃的淳樸少年了!有情緣之後這麼膨脹的嗎?
顧餘生做自己的粉頭):哼,誰不站掌門的cp,直接門規處置!
釋英欣慰):我徒弟真是活潑可愛。
幽閑焦明:草的審美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