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風波薛天賜早已忘了,他只記得服用仙草葉片時,自己體內真氣驟然突破,那種宛如白日飛升的感覺簡直令人永世無法忘懷,若能得到那株仙草,縱使南方毀滅又何妨?
薛天賜眼中的貪婪自然無法瞞過軒齊子,那株仙草是尊者點名要的東西,他們根本無意讓給旁人,不過,此時他仍是平靜地哄騙道:“我們只要攻破東靈劍閣奪回尊者聖軀,至於什麼仙草,宗主可以自行處理。”
有了仙草的誘惑,薛天賜態度也積極了起來,立刻就下了決心:“好,我這就撤掉邊境守衛,你告訴雪衣天城,明日便可動手。”
這宗主得了定心丸便匆匆離去,軒齊子煩心地揉了揉自己額頭,被他一打擾,書是看不進去了,只能點燃香爐,聞著這熟悉的安神香,他的視線緩緩停在了案上的妻子靈位。
不知不覺,為他調變安神香的女人已死了十四年。如今,淨世宗終於要發起對南方的攻勢,沒有準備的東靈劍閣註定覆滅,他看著那陪了自己多年的牌位,終是輕嘆:“人啊,真是貪心,明知不可能什麼都要,依然要強求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冰蠶子是這樣,你也是這樣,信仰不純的人,沒有資格加入淨世宗。”
白巫說他需要一個妻子驗證淨世聖徒能否繁衍後代,軒齊子便娶了,芸香是他的第三任道侶,也是對尊者最不敬的一個。
當初,這個師承醫仙的小姑娘義無反顧地離開師父來尋他,告訴他,她喜歡他,想要和他一直在一起。軒齊子想,自己也是喜歡這個女人的,她總是笑著看他,身上時刻帶著屬於醫修的藥香,見他疲憊便會用嬌嫩的手輕按他的額頭,和她在一起,的確很舒服。
只可惜,這個什麼都好的女人,就是無法全心全意信奉尊者。
軒齊子不願去回憶她前往北方時的蒼白麵色,撫摸著這方牌位,只輕聲自語:“你想在為夫心中勝過尊者的錯誤想法,我們就當從未出現過,你仍是尊者的好教徒,也是我最喜愛的妻子。
我會為踏平東靈劍閣替你報仇,你也別怨我將兒子送給了白巫,早晚你會明白,為尊者而死才是他的價值。”
淨世宗的狂信徒,即便外表一切正常,內心卻早已扭曲。他就坐在這彙聚天下桃李的文心苑,聽著雨點敲打那代表授課開始的青銅古鐘,神色雖是無盡的溫柔,說出的話卻透露著不可救藥的瘋狂。
就在軒齊子靜候變天之日到來時,廊間忽然傳來急促腳步聲,負責巡視的弟子在門外叫道:“師父,不好了,天方子的人打過來了!”
彷彿驗證此話一般,一道驚雷劃破天際,照亮了軒齊子驚訝的神色,他不敢置信地皺眉,“不可能,宗主站在我這方,他若主動內戰便是謀逆,正道容不得這樣的人掌管天嶺宗。”
的確,天方子現在內戰並無勝算,只可惜,他算錯了一件事,冰蠶子不會告訴正道任何事,卻願意和顧餘生說上一些秘密。冰蠶子恨天下人,也恨淨世宗,唯獨不恨這些與自己一樣的淨世聖徒。
一著不慎滿盤皆輸,門外弟子聞言又焦急道:“不止是天方子,還有落霞派、道印門,就連東靈劍閣也來了!他們根本不給師兄弟們辯解的機會,一旦發現天嶺宗弟子便綁了去,說是要抓出邪修奸細!”
這已散去的三派竟悄無聲息地又結成了同盟,軒齊子猜到事情有變,雖不知緣由,仍是立刻命令道:“告訴宗主,立刻迎戰,快!”
然而,劍修隱忍許久,如今一旦動手便是雷霆之勢,他話音未落,那弟子已被劍氣貫穿。
伴隨房門被劍氣擊碎,青衣男子持劍而立,劍上仙草紋路於昏暗燭光下隱隱流動著月華般的光輝。作為導致這一切結果的變數,青年劍鋒指向這曾差些令東靈劍閣覆滅的淨世聖徒,冰冷神色一如昔日踏著血海走上穿林峰的顧掌門。
“東靈劍閣青囊長老座下大弟子顧餘生,奉師父之命前來捉拿淨世聖徒軒齊子,誰若阻攔,殺無赦。”
作者有話要說: 軒齊子:明天我們就做二五仔放北方修士過去把劍修全殺了,這把穩贏!
釋英:不好意思,我看過攻略。
顧餘生:不好意思,攻略是我寫的。
冰蠶子:不好意思,我已經搶先做二五仔把你們賣了。
軒齊子:這遊戲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