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託,我是禦鳥的修士,你見過鳥在地底下飛的嗎?”
鶴五奇也是鬱悶,天羽世家本就是禦獸修士,沒了靈獸戰力至少減一半,如今五行術法也對這些屍體無效,他又能如何?
說來也怪,這些青蓮妖屍一睜眼便直奔兩個人類修士,對近在咫尺的釋英卻是視而不見,從頭到尾都不曾與他交戰。釋英站在一旁看著二人與妖屍混戰,發現鶴五奇用的全是天羽世家招式,似乎無法調動萬嶽子的陽氣,這樣的情況和其它聖徒截然不同,委實奇怪。
青蓮妖屍招招直沖要害,這樣的情緒鶴五奇不可能藏拙,釋英確定他是真的用不了陽氣,不再繼續觀察,足下輕輕一點,正好精準地躍進顧餘生懷中,不顧徒弟因此瞬間一僵,只淡然道:“餘生,抱緊我。”
師父主動投懷送抱,這樣的場景顧餘生只在夢裡見過,沒想到突然就美夢成真,雖不知這是何意,他仍是第一時間就應了這個要求,連忙用左手將師父攬入懷中。
釋英剛一靠近,屬於草木的清香便撲鼻而來,這彷彿瞬間洗淨紅塵的香氣讓顧餘生微微走神。他想起此時還在戰中,正要舉劍迎敵,卻見原本來勢洶洶的青蓮妖屍像失去了目標似的,在原地停頓了片刻,就視二人如無物,直取尚在作戰的鶴五奇。
這樣的場景讓顧餘生有些奇怪,他疑惑地看向了懷中的師父,“這是……”
“無人操控的青蓮妖屍沒有神志,只能憑借感知分辨活物,你貼緊我,我以草木之氣將你偽裝成樹木。”
死人的五官都是擺設,在青蓮妖屍眼裡,沒有活人陽氣的釋英只是一株草,自然不會去攻擊。不過,顧餘生的人類氣息太重,釋英只能用自己的葉片將他裹住,將陽氣全部遮蔽。
此時,釋英的白發緊緊纏在徒弟腰間,整個人彷彿藤蔓一般貼在顧餘生身上。他自己倒沒覺有什麼,權當暫時做一回爬山虎,顧餘生卻是呼吸驀地一滯,他可從沒想過釋英竟能如此磨人。這株仙草不止貼著他,還試著靠在他肩上去觀察後方的鶴五奇,二人身軀伴隨釋英動作輕輕摩擦,顧餘生頓時一震,心中暗道不好,不行,再蹭下去得出事。
若是換個地方,他簡直恨不得師父每日如此,奈何此時情況特殊,只能默默忍住沖動,用低沉的聲音道:“師父,還是我抱著你走吧。”
“也行。”
他這語氣不同尋常,釋英雖是答應,卻考究地看了眼徒弟,見他把自己打橫抱起後立刻舒了口氣,只垂眸暗道,是他的錯覺嗎?剛才顧餘生的某些部位好像有點反應,難道……萬嶽子那混賬暗中對他如花似玉的徒弟下手了?
這個年紀的男人是該知人事了,不過,釋英始終沒有人會對草求偶的概念,比起正直的徒弟,第一時間懷疑的還是萬嶽子那個男女不忌的色胚。他還道萬嶽子是趁自己不注意給徒弟下了什麼藥,抬頭便道:“你若燥熱,可以聞我的香味清心靜氣。”
不,這不是清心靜氣,是在點火。
顧餘生聞言神情又是一僵,釋英見他如此,還道徒弟是被長輩發現頗為尷尬,連忙正色安撫:“或者,我給你紮一針,你就可以心如止水不會有任何感覺。”
這所謂的一針當即讓顧餘生背後一涼,他最瞭解釋英醫術,這個師父從不誇大其詞,說讓你心如止水,你就別想再行人道。眼看釋英已經在找銀針了,後半生正面臨可怕威脅的顧餘生只能無奈嘆息:“師父,針下留人。”
鶴五奇打著打著發現身邊妖屍越來越多,正覺奇怪,一抬眼卻見那兩師徒根本沒在作戰,作為唯一被圍攻的人,當即叫道:“喂,他們都沖我來了,你們看我一眼啊!”
鶴五奇這一叫,釋英才發現他已被青蓮妖屍追了老遠,沒想到這看上去挺機靈的北方之主還未發現青蓮妖屍弱點,只冷漠道:“你是天羽世家的人,連化形之術也不會嗎?”
普通的障眼法對青蓮妖屍自然無用,但天羽世家最擅禦獸,自身更是可以完美化作獸類與靈獸溝通。鶴五奇本是被打蒙了,如今一點就透,連忙捏了法訣,嗖的一聲就化成一隻黑白相間的蝙蝠。
飛鳥雖不會出現在地底,蝙蝠卻是洞xue中常見的生物,果然,一失去人的氣息,青蓮妖屍便停了攻勢。他們發現四周並無異常,也沒去在意身邊的植物和蝙蝠,很快就恢複成了死人模樣,躺在地上紋絲不動,只等活人再臨時發起雷霆一擊。
青蓮妖屍不攻擊人時就與普通屍體無異,放在幽暗山洞中無疑是陰人神器,鶴五奇見狀總算鬆了口氣,拍拍翅膀落在顧餘生肩上,很是疲憊道:“借個肩頭歇歇,累死我了。”
顧劍神對抱著仙草是甘之如飴,換做蝙蝠就沒興趣了,瞥了他一眼,根本不想把師父的草木香氣分給這廝,果斷拒絕道:“走開,自己飛。”
鶴五奇聞言只覺自己的待遇是越來越差了,之前至少還能被抗在肩上,如今居然連個肩膀都不給他,頓時抗議道:“老哥,你對俘虜有點人性好嗎?”
年輕人的躁動釋英暫時還不懂,作為唯一保持冷靜的人,他安心地躺在徒弟懷中,只平靜提醒道:“都別說話,保持安靜繞過他們。”
作者有話要說: 顧餘生:師父,如果我被下藥了,你會不會……
釋英:別怕,我一針下去就可以把你安排得明明白白。
顧餘生:師父,停下!你不能毀掉自己後半生的幸福!
鶴五奇哭):隊友全在草叢掛機,我的內心是崩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