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塘裡此時只有一株仙人掌,趙靈君一看便知道那是穿著偽裝外衣的沙漠之花了。她仔細盯著那花看,果然,風一吹動,它便會跟著慢慢挪動著,好一朵狡猾的花!
她順著石堆的外圍慢慢走到離它比較近的地方,蹲下來仔細的觀察起來。這花,從外表看起來真的與平常的仙人掌沒有任何差別,離的稍微有點遠,細微的地方看的不真切。她把手伸長,想要摘下來仔細觀察,卻被劉子朔拉住了。
“慢著!”他拉著了她的手,阻止道。
趙靈君一臉的不解:“怎麼了?我來摘有什麼不合適嗎?”那個郎中不是說這花陽氣重,必須要女子來摘嗎?
劉子朔拉著她遠離了那花,才道:“現在莫要摘,需等到花開的時候再摘。”這個時候,花周身都是刺,誰知道是否有毒?若這是它平日裡的偽裝,便必是有防禦措施的。子時開花,那時候才是它最脆弱的時候。
趙靈君點點頭,覺得很有道理。於是四人便坐在那石堆之上,說起話來。確切的說,是趙靈君說給狼魂聽,兩人用狼語說話,獨孤磬凜和劉子朔聽不懂,只能坐在一旁發呆。
很快,天就變暗了,慢慢的就快到子時了。時間一點一點的消逝,趙靈君幾人緊緊的盯著那沙漠之花。狼魂說它的開花時間很短,若錯過了,那便又要等上一天了。
快到子時的時候,趙靈君先是聞到了一股幽幽的花香,特別像是桂花的味道,濃烈卻沁人心脾,她吸了吸鼻子,想要再聞一聞,卻被劉子朔捂住了口鼻。
“小心,莫要再吸了。這花香有致人迷幻的效果。”劉子朔說著便拿出了幾條布條,用水浸濕,分給了眾人。“用濕布捂著,不然,若是暈了過去,就又要等上一天了。”
趙靈君一邊用布條捂住口鼻,一邊感慨這沙漠之花如此狡詐,白日裡的偽裝,夜晚開花時的迷幻香味,怪不得只是一個傳說,從未有人真正見過,擁有過它。
隨著時間的流逝,花香越來越濃,趙靈君很小心的呼吸著,生怕吸入這帶著甜美外殼卻蛇蠍內裡的花香。
子時一到,趙靈君便看見那原本長的仙人掌樣子的植株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便紅了,一陣風刮來,那原本還張牙舞爪的刺便輕易的被吹落下來,原本層層疊疊在一起的花瓣便慢慢的舒展開來,不一會兒,她的面前就出現了一株通體血紅的沙漠之花。這花在夜晚的風中搖曳,血紅的枝幹如紅寶石一樣剔透,美麗極了。
趙靈君被眼前的美景驚訝到了,真漂亮啊。她忍不住想要上前去摸摸它。“時間不多了,我現在就去摘吧。”這花只開一刻鐘,若不趕緊的,恐會來不及。
劉子朔點點頭,便又打濕了一條布條,在上面撒了一些白色的藥粉。“你不會武功,又要走近了摘,來,再遮條布條,上面撒著藥粉,這樣不容易受影響。”說著就把布條給趙靈君繫上了。
趙靈君點點頭,便往那沙漠之花走去。她走的很是小心翼翼,生怕會出什麼么蛾子。獨孤磬凜和劉子朔就跟在她的身後,隨時準備保護她。
來到它的面前,比之前看的更加仔細了。趙靈君甚至能感受到一股子的熱浪,這花,竟然會自己發熱!她伸手碰了碰它紅色的花瓣,花瓣受到刺激,竟然如活體一樣,往裡縮了縮。
她試探性的抓住了這沙漠之花的花瓣,這花的根莖不深,又是處在沙地之中,本應該很好拉才是,但卻沒有想到,她想把花往外拉,那花,竟似是有一種力量,往反方向一用力,趙靈君的手一滑,這沙漠之花便重新挪了回去,甚至還離遠了一點。
她心下很是驚奇,皺著眉頭朝身後的幾人說:“這是怎麼回事?這花感覺像是活的,它會反抗。”
狼魂點點頭:“這沙漠之中確實有個傳說,這沙漠之花,與活物一樣,是有靈性的。”
趙靈君一臉無奈的看著那沙漠之花,此時一陣風吹過,吹起了它的花瓣,來來回回的擺動,竟似是嘲笑一般。“哎,莫不是現在連株植物都要欺負我吧。”
劉子朔聽到她如此說,笑了:“這花,再有靈性也跑不了,我們看看如何能抓住它吧。”說著便越過趙靈君,往前走去,湊近了沙漠之花。
“這沙漠之花,上面花瓣非常大,確實很難抓著一片花瓣把它摘下來。可是,你們看。”他指指沙漠之花的下面。“你看,它的根莖非常的小,抓起來應該很容易。靈君,你等下便去抓那根莖,即便是它的力道再大,你也能摘下來。”
趙靈君點點頭:“這個方法甚好,可是,她離的太遠了,我的手沒辦法夠到那根莖。”這沙漠之花,花朵非常的大,所以趙靈君站在石堆上便能很輕易的抓到最外圍的花瓣。可是,那根莖,離的很遠。
狼魂想了想,便用狼語道:“我們去那邊趕,它便會往你這兒走,你抓著機會,一把抓住便好。”
趙靈君點點頭,轉頭和劉子朔獨孤磬凜解釋了,劉子朔和狼魂便往那頭去,而趙靈君和獨孤磬凜則留在了這一頭。
那邊的兩人不斷的用石子襲擊著那沙漠之花,一開始花瓣吃痛也就是縮了一縮,結果石子越來越多,這沙漠之花便隨著風,慢慢開始挪動起來,直直的往趙靈君的方向挪。
那邊石子還在繼續,那沙漠之花便一直挪,挪到了邊緣碰到了這邊的石頭。似是著急躲避,另一邊明明已經是石頭了,它還要挪,花瓣慢慢的漫出了石壁。
趙靈君在一旁仔細的看著,小心的不讓這沙漠之花碰到她,瞅準機會在沙漠之花的根莖快要觸到石壁的時候,閃電般伸出雙手,抓住了那細小的根莖。
她用力把它往外扯去,這花似是受了驚,往另一個方向跑去。可是無奈根莖抓在趙靈君的手裡,任它力道再大,也總不可能把一個人拉走。
趙靈君緊緊的拉住往外拔去,和花朵對抗著,突然對面的力道一鬆,她一下子坐到了地上,而手上的,是渾身血紅的已經拔下來的沙漠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