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毅沒有說話,許雲起卻道:“身為臣子,劉大頭竟然這般得詆毀皇帝,是為不忠不臣,老三,你聽到這些話,就應該知道劉大頭是個什麼樣的人,早就應該離他而去,也便不會有前時的禍患。”
張玉彪紅著臉,沒有答話。他知道許雲起才是太平寨真正的寨主,並不想讓她覺得自己與大家格格不入。
許八郎道:“也莫怪三弟這般地罵,仗都打勝了,還納幣帛,任誰聽到了都會氣憤無比。”
許雲起搖著頭,道:“不!這並非是你們所想的那般簡單,要說的話,這個和約對於契丹和楚朝來說,都是很不錯的成就!”
“姐姐為何要這麼說呢?”許八郎問。
許雲起道:“楚國如今最大的外患就是北地的契丹之患,在與契丹人的對峙之中,每年所花費的錢糧最少也有五百萬銀了,區區三十萬銀帛與之相比的話,不過是一個零頭而已。再者,北地一旦平靜下來,便是富庶的糧倉,每年還可以向國家上交不少的銀糧,也比所納的那點銀帛多了許多。還有更為關鍵的一點,對於順昌皇帝來說,只要北地安靜了,那麼尉遲義再在北地手握重兵,便有些說不過去了,順昌皇帝遲早是要重新要回兵權的。”
聽著許雲起的分析,所有的人都齊齊地點著頭,便是剛才還對此事不滿的張玉彪也詫異地看著許雲起,這才發現這個女子,的確有著與眾不同的思維,而且她的見解也的確是高人一籌。
“尉遲儉那麼精明的一個,他怎麼會不看不出來這些事呢?難道他就不怕尉遲義真得把順昌皇帝收走了兵權?”許八郎奇怪地問道。
的確,如今尉遲儉可是楚朝的宰相,而且是可以左右大楚朝堂的人,只要他不同意,就算是他不出面,也會有別的大臣出來反對的。
許雲起一笑,道:“這就是尉遲儉的精明之處,尉遲儉的野心很大,試想,對於老百姓來說,只知道尉遲義打了勝仗,但是順昌皇帝還是要給契丹人納幣納帛,他們又會怎麼想?”
“昏君!”許八郎不由自主地說了出來,正是剛才張玉彪的所想。
“對!”許雲起道:“尉遲儉十分清楚,就算是尉遲義打了一次勝仗,卻也無法左右戰局,因為這些契丹人的援軍來不來,尉遲義都是強弩之末,無法攻下燕京城的。所以,要想尉遲義以戰神的姿態全身而退,這卻是最好的一個方法。如今一來,不僅令天下的人覺得順昌皇帝是昏君,還覺得尉遲義受了委屈,都會為他鳴不平,就算是將來尉遲義做出什麼不妥的舉動來,也會得到天下人的原諒!”
“原來是這樣!”眾人都恍然大悟起來。
“尉遲義又會作出什麼不妥的舉動來呢?”張玉彪有些好奇地問道。
許雲起看了他一眼,道:“北地沒有必要再留駐大軍,尉遲義手握重兵自然不再適宜,順昌皇帝解除他的兵權也自然是在情理之中,所以,尉遲義為了繼續能夠握緊兵權,就會一定再製造事端。”
“製造事端?”張玉彪不解地道:“難道他還會與契丹人打嗎?”
許雲起搖了搖頭,卻是提醒著他:“不要忘記了,還有一個北漢和我們太平寨,北漢曾在契丹人南侵的時候,出兵進佔過邯鄲城,如今尉遲義騰出了手來,自然是要向他們報仇的,而且他的目標很大,這一次可能是要滅掉北漢國!”
顏毅微微點了點頭,許雲起的猜測正也他不謀而合。
張玉彪沒有答話,這也是他在問出問題後,馬上就想到的。
許雲起卻又將話題一轉,臉上帶出了憂慮來:“只是,我如今十分擔心,尉遲義肯定會在出徵北漢之前,先搞定我們的太平寨。”
一定此言,所有的人都緊張了起來,這裡面也包括張玉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