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毅沉默良久,悠悠地道:“緣來如水,緣去如風,水過有跡,風去無痕,如此而已!”
許雲起沒有再問下去,也許他與如今的這個妻子王鳳的結合,就是一種交換的籌碼,算不得愛情。
顏毅與自己有某些方面是一樣的,尤其是情感與婚姻上,都是不得已而為之的。
終於帶著自己的八萬人離開了磁州,顏毅並沒有再去邯鄲城,而是直接向西走進了太行八阱之一的滏口陘,由這裡向西順著漳河而行,便是壺關。
只要是進入到了壺關,那便是進入到了北漢的國境,再從壺關過潞州,南下澤州,很快就能夠抵達太平寨了。
黃三郎接受欒山的委託,代表著欒山來向顏毅他們送行,送到東陘口的時候,顏毅與許雲起一起停了下來。
“就到這裡吧!”顏毅在馬上,向著黃三郎拱手作別。
“好!”黃三郎對著他道:“祝顏將軍能夠一帆風順!”
“多謝了!”顏毅領著浩大的隊伍,拱手作別。
黃三郎一直望著前面的隊伍漸漸地拐入進了山谷之中,已然看不見了,正準備撥馬轉回,卻又聽到馬蹄聲響,再一回頭,卻是顏毅又驅馬折返了回來。
“顏將軍還有什麼事嗎?”看到已然到達自己身側的顏毅,黃三郎不由得問道。
顏毅點了點頭,認真地道:“黃寨主回轉邯鄲,請立即轉告欒帥,要他密切地關注大名城那邊的動靜,雖然大名城中的二十萬禁軍盡出,但是尉遲義是深諳軍事的人,他一定會調集京東西路的禁軍過來,若是湊足有十萬,必定會親率而來,到時與金崎從東和南兩面圍攻欒帥,此戰當然十分兇險!”
黃三郎愣了愣,雖然他也知道尉遲義不可能放任著大名城只留六千兵馬,如今聽到顏毅的相告之後,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問道:“既然你已然猜出了尉遲義的行動,為何前日不與欒帥說明?”
顏毅發出一聲苦笑來,反問著:“若是我那時說明瞭,他還會放我離去嗎?”
黃三郎一怔,馬上不高興起來,道:“顏將軍難道就是為了一己之私,而放任我軍身處險地嗎?”
顏毅道:“黃寨主此言差矣!我與欒帥並不隸屬,只是互為盟友罷了。應該說的話我也說了,應該做的事我也做了,但是你們欒帥身有羈絆,該進不進,該退不退,難道我也必須要陪著他一起去受死嗎?”
黃三郎無言以對。
顏毅道:“我本來可以一走了之,但是覺得這些話還是應該說出來,希望欒帥能夠有所準備,畢竟大家朋友一場,我也不希望看到你們敗得太慘!”
“敗?你怎知我們就必敗呢?”
顏毅道:“尉遲義一直令金崎按兵不動,就是在等待時機,如今幾天過去了,他們的援軍定然已然到了戰場之上,若是尉遲義令金崎出兵磁山谷,扼住滏口陘的入口,不知欒帥可有對策?”
黃三郎一聽,臉色立即變得難看起來,雖然他並不是一個很有能力的帥才,但也知道一定的軍事常識。若是依照顏毅的說法,尉遲義真得可以關門打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