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我比較聰明。萬事俱備,只待日落之時,嘿嘿。”
日落時分,於笙準時歸家,丟下書本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家看望小鯉。但是今天,卻再沒有了往日的歡聲笑語——
“嗚嗚嗚,小魚小魚,你怎麼了……”
於笙捧起小魚早已僵硬的‘屍身’,一滴一滴的落下大顆大顆的淚珠。落在小鯉身上,流進她裝作呼吸困難張開的嘴中。
“好苦澀!竟然比曾經那落入水中的更加……”小魚嘗著於笙的淚水,心裡想道。
這時,於笙的父母闖進來,還以為出了什麼事情,一看是小鯉死了,舒了一口氣,“笙兒乖啊,改明兒再買一條。”
“那也已不再是這條小魚了。孩兒知她已逝,縱使一模一樣的她再出現,那也不是這條小魚了,這個世間,只有一個她,她去,孩兒的感情亦去。”說罷,豆大的淚珠依然落下來。
稚子的父母看到,對視了一眼,關上房門離開了。獨獨留下他和小鯉。
“小魚小魚,我知你喜愛水,等天亮就把你放回池塘中‘水葬’,你再陪我最後一夜吧。”
就這樣,於笙捧著她的‘屍身’哭了一夜,瞧了一夜,直至淩晨哭累了才睡著,連課業都忘了做,第二天還被夫子訓斥了。
小鯉終於又回到了曾經逍遙快活的地方,但是此時,她卻再也快活不起來了,開始有了心事,腦袋裡時常浮現出那個於笙最後捧著她哭的情景,有時候她甚至覺得是自己過分了,怎麼能傷害一個單純善良的孩子的心呢?
就這樣又過了兩載春秋,偶爾她也會去看看於笙,後來這些年,她亦見他養過魚,起初還有些吃味兒,覺得人類果然是善變,她日日想著他,而他卻在哭了一場之後就輕易忘了她。
“你這稚子,怎能說忘就忘?”小鯉嘟起嘴巴,有些氣憤。
可觀察了一會漸漸發現,不是這樣,他看那些魚的眼光有些憂傷,而且與看她時大不相同,仔細一想便明白了,他沒有傾訴,沒有歡喜,反倒是有些黯然傷神之色,人間有句話怎麼說來著,睹物思人,但他這裡應當換一換,睹魚思魚……
此後,小鯉就去的更勤了。
一日她又在蒙山中的小湖泊中對著太陽發呆,這樣也不是個長久之計,該怎麼能日日看到他呢?
“若是以現在這身行頭再回去,恐怕那小於笙也會把我當成一個替代品同他的那些魚一樣吧。”
如此想著,小鯉有些懊惱的在水裡劃來劃去,劃到一處時,忽然聽到旁邊有講話聲——
“都說了人類還是不要接近的好,可我家小伍兒不聽,非要也變成人與她愛慕的人成親,後來人家發現她是妖,就要燒死她,被打的遍體鱗傷逃了出來……現在是生無可戀,哭哭鬧鬧非要尋死,這可怎麼辦啊……”
“哎,沒辦法啊,這……”
小鯉靠近岸邊,原來是兩只山中小妖在講話,待到那兩只小妖走遠之後,小魚轉身跳上岸,幻化成一個芊芊的女子來,水裡倒映出她的倩影,眉心一顆硃砂痣朱紅似血,不施粉黛卻都比那尋常女子美上三分。
小鯉掩嘴咯咯一笑,“幻化成人,這倒是個好辦法,只不過我才不會像那個伍兒一樣那麼笨去愛什麼人類,落得如此下場,若我真是愛了,遇到此等負心漢也定要他付出代價,也斷然不會難為了自己,本姑娘去人間玩咯!”
說著便算準了於笙放課的時間一溜煙的跑到他家門口詐死,噢不,應該是詐昏迷,這個她最擅長了!
晚間放課後,於笙漫不經心的走到家門口,此時的他已經褪去了當初的稚嫩,變成了個滿口之乎者也的書呆子。
走到家門口時突然發現自家家門前倒了個身著紅衣的妙齡女子,左看右看不見人影,其實他也明白,他們家這裡很是偏僻,有人才怪。
於是把女子扶起來,“姑娘姑娘,你可還好?”
小鯉裝作初醒的樣子,緩緩睜開眼睛,還未開口,就又昏了過去……
於笙沒有辦法,只得將她扶回家中,他斷然不能見死不救,於笙的娘問他時,他只得敷衍道,是他相熟的朋友。
待到晚上,於笙拿了被褥要出去時,小鯉才醒了過來,她不醒沒辦法啊,明天一早於笙又要走了。
於笙見她醒了過來,便去拿水給她喂下,詢問道,“姑娘,為何你會躺在我家門口?”
小鯉背過臉去,塗了點剛才未嚥下的水,假裝哭哭啼啼的道,“公子有所不知,小女子名喚小鯉,我家爹孃要把我嫁給一個花甲老人,那老人已有三個妾室,如今大病,說是沖喜才能平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