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又不是他們殺的,索性就要去拉秀秀準備把她扛走。
秀秀死抱著麻呂已經逐漸冰冷的身體,兩眼空洞,似乎流幹了所有的淚水,呆呆的坐在那裡,像個失了魂魄的人偶,任怎麼拉都不動。
這時從人群中出來一個修長的身型,束著發,身著用金絲線繡邊的墨色深衣,後面跟著一個看起來彷彿天仙一般不食人間煙火的絕美女子。
女子用聲音雖輕柔,在場的每個人卻聽的一字不漏,“公子,出人命了。”
男子點頭,“我說方才怎麼幾個人慌慌張張跑到官衙去說出大事了,原來如此。”
那壯漢聽到一哆嗦,地上一灘水,似是尿了褲子。哆哆嗦嗦的向著城門外惶恐而逃。
沉夢望著那還在城門外跌了一跤,爬起來繼續逃走了的壯漢的背影,又和緩緩開口,似議論的樣子道,“此事官府要有個交代,不然上面必定要怪罪下來。不知那倒黴的替罪羊又是何人呢……”
說著看似漫不經心的瞟了一眼剩下的壯漢,此刻剩下的那幾個正面面相覷,被他這樣一瞄,也都害怕了起來,其中一個說道,“弟兄們,不是兄弟我不講義氣,只是此事太大,我們還是出去避避風聲吧。”說著也走了。
最後只剩下那個去拉著秀秀的壯漢,他望著丟下他一個人的“兄弟們”,愣了一下之後才反應過來,也丟下了秀秀追著他們而去了。
眼見壯漢們都逃了,那些圍觀的人也漸漸多起來。
沉夢走到秀秀面前,彎下腰來,輕聲說:“姑娘,我們還是需要去一趟官衙的,你要為你的哥哥討回公道,不能讓他死不瞑目。”
秀秀聽到男子的聲音,依舊呆呆的看著自己懷裡已經死去的麻呂,用顫抖的聲音緩緩說道,“官衙……剛才不是已經有人報官了麼?讓我再多陪麻呂哥哥一會兒……他很痛……也很冷……”
沉夢聽了頓了一下,又說道:“姑娘,方才是緩兵之計,並沒有人報官,這個官,還需要你親自去報,這個冤,也需要你親自去申。”
“是啊,姑娘,平時這些壯漢為非作歹慣了,我們也敢怒不敢言,此番我們都願替你做主啊!”
“是啊,是啊,我們都替你作證啊!”四周圍觀的小攤販也紛紛開口。
兩日後,那些為非作歹的都被逮捕歸案,殺人者償命。
而那個被稱為老大的也給予秀秀一筆錢作為賠償,說之前與她家的債務兩清了。
麻呂終於圓了最後的遺願,安心下葬。
那天。
烏雲籠罩,下著細雨。
秀秀抱著麻呂的墓碑哭了好久,哭累了就直接在地上睡著了。
在不遠處,麻呂的魂魄一直都在看著秀秀,他也痛,很痛很痛,但是凡人能用淚水錶達自己的痛處,魂魄怎會有淚水,流下的,只能是血罷了。
縱然沉夢與羅娑看過太多太多的生離死別,也於心不忍。
羅娑上前,扶起秀秀,三人便消失在了朦朧煙雨中……
後來羅娑問沉夢,“倘若那日麻呂選擇留下自己對的記憶,是否會躲過一劫呢?”
沉夢轉過身,輕輕敲了下羅娑的腦袋,“傻瓜,不是有句話說,閻王讓人三更死,不能留人到五更麼。所以麻呂是斷不會選擇忘記秀秀的,這是他註定的劫難,不會有如果。”
羅娑沉思。
沉夢又笑著調侃道,“虧你還比我多活一千年呢,怎會不懂這些道理。”
羅娑撇了他一眼,一臉不服氣的說道,“我以前生活的地方,每日都是對著那些仙花仙草,鳥兒蟲魚什麼的,哪裡能體會這讓人捉摸不透的因果迴圈與紅塵俗世。”
沉夢看著窗外的月色,嘴角微微揚起,想不到這不食人間煙火的白狐仙,還有同人間女子一般愛賭氣的一面。
第二天,晌午巳時一刻。
秀秀被人推醒,剛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便聽那人大喊,“咦,這不是秀秀小姐嗎,來人啊,快來人啊,秀秀小姐來了!”
待睜開眼看清楚時才發現,她此刻,正倚在伯父家的大門前,脖子上正掛著麻呂生前一直想要送給她的那個小小的木雕蟬兒……
於笙小鯉一)
雲夢澤。
今日的大澤,沒有霧氣,遠處的光景一覽無遺,若說寧靜,沒有比黑夜更甚。
此時的沉夢坐在雲夢澤邊凸起的石崖上,看著這似大海般磅礴的雲夢大澤,風伴著霧迎面吹來,十分清涼,讓人倍感神清氣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