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弦朱點頭發型,淚,卻又流了下來。
“姐姐不要哭,該為星羅高興才是,星羅也為姐姐開心,終於擺脫了那些噩夢,星羅也終於放心了,可以安心走了。姐姐快隨沉夢公子與羅娑姑娘去吧……”
就這樣,弦朱一步三回頭地望著星羅,向著光明的另一邊走去。
床榻之上,弦朱驚醒,猛然坐起。旁邊是微笑看著她的沉夢與羅娑。
而後,他們帶著弦朱去看星羅,她就靜靜地躺在那裡,彷彿睡著了一般,曾經睜著一絲的雙眼,也不知何時緊緊的閉上了。沉夢與羅娑都明白,星羅她,果真安心地去了。
翌日清晨。
沉夢羅娑騰雲帶著弦朱與星羅的屍身,在臨近山水的他山,尋了一處風水尚佳之地,立下了墓碑,將她入土為安。
而後,他們把弦朱也送到雲荒北邊的豫州城,又將荊州的酒水鋪子的地契換做了豫州城內的一個酒水鋪子的地契,順便將她未來得及帶走的東西一併拿了回來交與她。
臨道別時。
弦朱朝他們跪了下來。
“弦朱姑娘這是做什麼?”羅娑訝異著,趕緊將她扶了起來。
“沉夢公子,羅娑姑娘,你們三番五次幫助我於苦難之中,一直沒有機會好好道謝,如今,讓小女子了卻了這一心願吧。”
跪拜大禮之後,沉夢思索再三,還是將那把取來的古琴依舊交與弦朱。“此物還是由姑娘保管著好,不至於在我手中落了灰塵,我相信姑娘定會善待它。”
羅娑聞言悄悄嘆了口氣,轉過身去不再看他們二人,她知曉,沉夢也知曉,弦朱鐘情於他,如今失了親人的弦朱,興許只有沉夢也能給她安慰罷。想到這裡,羅娑的眼神更加黯淡,一個人不知不覺,先溜回了雲荒山。
再說弦朱,她雙手接過古琴,滿眼溫柔地看著此琴,“多謝公子,其實此琴,也是陪伴著我與星羅妹妹度過了最後一段時光。”她說著,輕輕用衣袖拭去眼角淚水。
就這樣,沉夢陪著弦朱一直到夕陽快落了下去。
“公子請回吧,弦朱也要回去收拾收拾新鋪子了。”
“也好。”沉夢轉身要走。
“公子等等。”沉夢站住,轉身。
“公子若是以後來豫州,不要忘記來弦朱這裡,弦朱定會好生招待。”
“嗯,好的。”沉夢微笑,背對著夕陽,餘暉襯的他如此好看,在弦朱眼中,他也是如此耀眼。只是不知,這個再見,又會到何等時日呢?
這邊沉夢走了幾步,才忽然發現有些不對勁,仔細一想,自己不是步行來的啊,又想了一想,才記起他是同羅娑一道來的,可是,這羅娑人呢?
左看看右盼盼,還是不見蹤影。這下沉夢傻了,他的騰雲之術,簡直應該稱是蹩腳的騰雲之術,會不會飛著飛著掉下來?
可是也沒有辦法,豫州離雲荒山這麼遠,算了,還是死馬當成活馬醫吧。
口唸咒語,陣陣霧氣從四周彙聚,慢慢地合成雲朵。就這樣,沉夢搖搖晃晃地起飛,一路晃悠到了雲荒,剛落地一個踉蹌差點跌倒。
他深吸了一口氣,腿依然有些發軟。回到屋子裡本想問羅娑為什麼丟下自己走了,卻見她房門緊閉。伸手準備敲門,想了想又放下了。
這些天著實是有些累了,想必羅娑也一樣,還是讓她休息吧。
此刻的沉夢並不知,從她回到這裡,羅娑便一直對著窗外注意著他,如今看他平安歸來也是鬆了一口氣,只是她本想去問候一下,又想了想方才的一幕,還是搖了搖頭,嘆了口氣,歇息去了。
華山奇遇一)
雲荒。
這一夜,羅娑一夜無眠。
她想著,既然沉夢涉了紅塵,又惹得弦朱姑娘戀戀不忘,可若是沉夢真的憐惜弦朱,二人雖不能共結連理,也可做一知己……
轉念又一想,其實弦朱與沉夢結為連理也沒什麼,沉夢雖食了仙桃成了仙,有了仙籍,但天帝卻未任命他任何職務,所以才有時間同羅娑一道遊歷人間。
只不過弦朱姑娘生命短暫,公子怕是日後要徒增傷悲,其實仔細想想,這個也是有辦法的,若沉夢真是與凡人共結連理,自己便可與扶玉姐姐說道說道,讓她用酒賄賂賄賂那些天上的神仙,在天帝面前美言幾句,把沉夢的仙骨剃咯,他便可與弦朱姑娘同生共死,來生讓那冥府的判官照顧照顧,二人再續前緣。
其實如此一來也好,許諾陪伴的五百年,也差不多是時候了,而公子也能做他想做的事,她幫他了卻最後的心願,使得他有一個圓滿,也算是報了恩的,只是,一切看似是一個好的結局,為什麼心裡這麼難受呢?她不是自由了嗎?不是可以逍遙快活去了?為什麼心裡卻空蕩蕩的,彷彿少了什麼東西,悵然若失……
天邊已然泛起魚肚白,這雲荒的黎明,不知道還能看幾日,若是沉夢同弦朱回到豫州還好,可若是弦朱跟隨沉夢來此,她,便只能在遠處觀望雲荒了。
——因為,她著實不想看他們恩愛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