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若不是我著急,也不會親自前來,你說你先前請來的那幫廢物算命的,只會坑蒙拐騙,光吃飯不幹活,回去早日將他們從府中趕出去吧。”
“是是是,少爺英明。”
山頂沉夢看到這一幕,皺起眉來,剛要轉頭看羅娑,只聽得一句了無情緒的話傳出——
“聒噪。”
隨即手一甩,漫天烏雲頓時凝結起來,看似山雨欲來。
沉夢輕笑,“好辦法,至少這夜有山雨聲淅淅瀝瀝,且可擋他們一程。”
羅娑嘴角也勾出一抹淡淡的微笑,點點頭,便消失了。
沉夢回到屋子中,依然盤腿而坐,他知曉,這裡與現世其實是兩個世界,如今他只是讓虛夢之境變得透明,一切隨著外界變化,雖如同不存在,可這虛夢之境還是存在的。
若是他施法,只會幹擾虛夢之境,那山雨就只能在這裡面下起來,現世中依然是晴朗月色,可羅娑不同,她施法,是現世中的山雨帶動虛夢之境,才會阻撓這幫目中無人的人上山來叨擾。
山下。
“哎呀呀,剛才還有月亮,怎麼忽然之間就下起雨來了,少爺,你看這……”
轎窗的簾子被拉開來,露出一張少年英俊卻十分漠然的臉,向著遠處望了望窗外逐漸大起來的雨——
“真是倒黴,那就找個地方避避雨,生個火,吃點東西吧。”
“是。”
第二天,第三天。
雨依然下著,而這一隊人還是未走。
而沉夢所在的山腰與頂端,早就已經初晴,只有山下那幫人駐紮的地方,還依然烏雲密佈,落著不大可也不小的雨滴。
沉夢在山頂上的青松下,席地而坐,撫著琴曲,時而悠揚婉轉,時而跌宕起伏,羅娑站在他身邊,揹著手一邊欣賞著山另一邊的雲夢大澤,一邊側目聆聽沉夢的琴曲,微風拂動起她衣衫。
不得不說,沉夢的琴藝,且不說天上地下數一數二,也算是她聽過比較好聽的,比起天上那些給天帝演奏的琴師也是強出許多,大抵是她們無情,而沉夢有情罷了。
一曲完,沉夢雙手撫平尚在顫動的琴絃,羅娑也回過神來。
“阿羅,你怎麼看待這些人。”沉夢看著山腳下的那些人,不知他們為何有此等耐力。
“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羅娑掩嘴輕笑,似乎根本不把他們當成一回事。
“公子若是想,不妨放他們進山,若是依然無禮,再趕走便是。”
“嗯,這些人若真有苦衷,我們也可不計前嫌助他們一臂之力。”
想要早些結束,不妨早日面對,拖拖拉拉,總歸不是好辦法。
羅娑揮袖,山雨欲停。
山下。
“少爺少爺,雨停了!”
“那還愣著幹什麼,繼續趕路吧。”
“那個,山中路容不下轎子,況且剛下過山雨,地濕路滑……”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休要再多嘴。”
少年打斷老奴的話,獨自徑直向前走去。
“你跟你,留下來看著轎子,守在這裡,其餘人跟我上山!”
“是。”
庭院內。
沉夢正悠閑的坐在小椅上喝著茶,瞧著古書。而羅娑則是站在他身後,低著頭,打算看一出熱鬧。
不多時,幾個穿著家奴服裝的人直接推開院門,站成一排,一個身著華服的少年一臉漠然的步入院中,四周張望了一番,看坐著的沉夢絲毫沒有起身相迎的意思,有些不悅。
一旁的老奴心領神會,上前幾步:“你可知我家少爺是為何人?還不起身相迎。”
沉夢依然不緊不慢的喝著茶,頭也不抬,繼續看書。
此時老奴見他不理,也有些鬱悶,只得繼續說道,“我家少爺乃是京城丞相大人李胤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