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人死前會回憶起最開始的場景,現在她腦海裡閃過她第一次見他的時候……
她一身最樸素的紅衣裙,對著那個萬眾仰慕的竹染真神,施禮道,“小仙阿修,拜見竹染真神……”
第一卷 番外二【梓君】
“鬼醫大人,鬼王宣召您去王殿……”一個鬼侍膽顫心驚地站在梓君的寢房門口傳達鬼王洛裟的命令。
“滾出去。”裡面傳去一道頹廢沙啞的聲音,鬼侍嚇得跪了下來,欲要開口請罪再勸之時,頹廢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淩厲,“再說話,本君就先殺了你再去見鬼王!”
鬼侍頓時將口中的話咽回了肚子裡,叩拜了三次後正要離去,這下好了,鬼王不上朝,鬼醫大人也不管事情,也不知白黑無常君怎麼罵他了!
鬼侍一邊抱怨一邊走,一聲“等等”讓他心裡微喜,難道鬼醫大人想通了要去見鬼王?
“他洛裟若是不肯向仙妖魔三界發兵,那本君就辭了這鬼醫以及將軍的位置,讓他另尋能者就位吧!”
梓君半倚在床榻上,四周皆是酒壇子,他忘了自己飲了幾壇,只知道這酒似乎不是酒,怎麼喝都喝不醉,他輕笑一聲,什麼時候冥界的酒水這般差了?
“稟鬼醫大人……”鬼侍的聲音又響起。
梓君抬起酒壇飲了一口,真是討厭的聲音,太難聽了。
“如今鬼王乃無垠殿下……”
梓君挑了挑眉梢,是嗎,洛裟死哪裡去了?
“洛裟已經不見人影數十日了,你不知道嗎?”突然出現的無垠將鬼侍嚇了一跳,他欲要行禮卻看見無垠鬼王對自己拜拜手,示意自己退下。
鬼侍行禮退去,無垠瞥了一眼寢房緊緊關閉的大門,再次道,“梓君,我這個新鬼王都親自來見你了,你還不把門開啟?”
話語一落,大門便“砰”的一聲開了,無垠抿了抿嘴,走了進去,一陣酒味撲鼻而來,讓他皺起了眉梢,他穿過外房看見一個衣衫不整的青年仰頭喝著酒。
梓君瞥了他一眼,放下酒壇,將滑落到手臂的白色內衫整理好,對無垠笑道,“隨便坐。”
隨便坐?無垠掃視一圈,全是酒壇,酒灑了一地,他還是站著的好。
“梓君,你可知道洛裟去了哪裡?”無垠頭疼地揉了揉額頭,“我知道修芳……那件事之後你們都很傷心,但是偌大個冥界總要有人來掌控的,都十多天了,日子總該要過下去的。”
現在恐怕只有無垠敢在這位鬼醫大人面前提起修芳這個名字了,要知道三天前,一個鬼侍說出了修芳真神這四個字都被梓君打得如今只能躺在床上。
“呵……”梓君冷笑一聲,酒壇正好沒了酒,他隨手一扔,發出“哐”的一聲響,“修芳消失了,他居然能夠放任兇手不管,大概不知躲到哪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傷心去了吧。”
“梓君。”無垠低低地喚了一聲。
“別叫了,洛裟不肯不代表我不肯,無垠你借我十萬兵力,讓那三界付出代價,讓我發洩發洩……”
“你現在不是在發洩嗎?”無垠打斷了他的話,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誰不傷心?摯愛之人死了,誰不難過?”
不……梓君垂了眼眸,摯愛之人,呵……傷心難過若能體會出他現在的心情倒還好,天知道他現在多想殺人,他連她最後一面都沒看到,卻讓他看到了最殘酷的一面,在他趕到火獄那一刻,她魂飛魄散,連神時都不能將魂魄凝聚回來……
魂飛魄散,代表著什麼?往後的千萬歲月裡,都不會出現她了,不會出現君落,不會再出現她的轉世了。
她連輪回都不能進,往後他都不能再見到她了,無論他等多久,無論他如何努力藏著那份愛,她都不會出現在自己面前了……
“而且向三界發兵之事也不必了,已經有人做了你想要做的事情了。”無垠道。
梓君一愣,“什麼意思?”
“神界關閉了通道,仙妖魔三界大勢已去。”無垠輕嘆一聲,他的那個好友啊,寧願落個屠殺者的名聲也要為她報仇,“竹染真神在七日前上仙妖魔三界屠殺了那日來冥界的人,最終不知去向。”
“這樣你可解氣?”
“這樣你可還想發兵三界?”
“呵呵……”梓君大笑起來,臉上的神情有些猙獰,“那是他們自找的,就算竹染不這麼做,本君遲早會一個個找上門的!”
“梓君……”無垠搖搖頭,“這場數十萬生靈的死亡大戰已經落幕,你也是鬼父帶大的人,應該知道這結果已經是極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