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芳知道她的行為會讓他生氣，身為君落的她愛青止，可以，但她是修芳，他不是竺染，而且她也累了。若在凡間，她年齡莫約已經有好幾百代後輩了吧，但她的灰瞳至此至終都被世人所恐懼，她若有孩，世人也會害怕而想要除掉了吧。
她啊，看得太透徹了，所以無所謂了。
“灰瞳，你還記得闐侑的事情嗎？”修芳將蘭草一揉，化作一道淡黃的光芒閃進她的眼睛裡。
腦海裡傳來灰瞳的聲音，“主人指哪些？”
她有個秘密，只有自己和祖神知道。
當初，修芳從眾神手裡救下闐侑後，發現闐侑的灰瞳已經成形，無法再進行馴服控制，她一直用自己的灰瞳去壓制他的灰瞳，但這始終不是一個長久的辦法。馴服一個能夠毀天滅地的靈物談何容易，即便是修芳自己當初也花上了一百年時間才完全馴服。
更妄論闐侑一個修為不過兩萬年，在彼岸無故有人被殺後，修芳曾一個月不寢將神識布滿整個彼岸島，在最後三天時卻發現了闐侑的異常。
未馴服的灰瞳，偶爾會暫時‘控制’自己的主人。
她幫闐侑壓下了這些事情，到最後她還作了個祖神都反對的決定。用她的灰瞳去換闐侑的灰瞳，她來馴服壓制他的灰瞳。
任何人都不知道她死前眼眶裡的眼珠是闐侑的，而現在她重獲的眼珠卻是自己的。
“主人……”灰瞳的聲音讓她微微回過神來，“闐侑在你死後也曾做了同你一樣的事將他的眼睛換了你的眼睛。”
“你什麼？”修芳微驚，他的灰瞳難以馴服，到最後她也未曾馴服得了，闐侑竟又將它拿了回去！
“是的，主人，闐侑的灰瞳帶給他無窮的力量，即便如今主人與我也非他的對手。”灰瞳聲音頓了頓，繼續道，“而且，主人能夠蘇醒過來，除了竺染真神以本源鎖住了主人的一絲本源和神識外，闐侑也花了六十五萬年的時間幫你重新蘇醒。”
竺染與闐侑複活了她？
修芳微愣，突然想起蒂炙對她的話：
“在清楚你氣息全無的情況下，用他自己的本源力量一點一點傳於你。”
“竺染九成的本源力量都只為讓你重新蘇醒……”
“我最後一次去看他時，你的神體已經不見了，後來我才知道他死前去過火獄。”
“他對你並非沒有感情，或許他只是連自己都沒有發現，又或者他只是不善於表示。
…………
真是造化弄人，她一心想要救的人，甚至不惜一切去救的人，竟然與她愛的人一起救回了她。
那她當初所做的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