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眉！你告訴我，三弟在你心裡佔了多大的位置，為什麼他傷了你，他不愛你，你還要愛著他，不肯給我機會！為什麼……你告訴我，我怎麼做你心裡才有我……”淇宵失控地抓住妧眉的手臂，什麼時候他這一族之長要落得這樣的下場，愛不得，愛不得！
“阿宵……”妧眉滿臉的淚水，心裡好似有很多話要，可到嘴裡時，卻變成了三個字，“對不起……阿宵，對不起……”
“別對不起，阿眉，如果沒有淇易，你心裡會有我嗎？”淇宵看著妧眉，眼眸裡清楚地映出了她的臉孔，原諒他這幼稚的問題……
即便是痛，他也想要一絲絲安慰，因為他是這場愛中一個被傷得遍體鱗傷的失敗者。
妧眉哭得厲害，四周只剩下她的哽咽聲，淇宵也不逼她回答，站在她面前靜靜地看著她。
四周又暗了暗，玄月被烏雲遮擋，風吹的聲音清晰入耳，夜晚的空靈與哭聲交織在一起。許久，妧眉才止住哭聲，她低著頭微微搖頭，聲音得聽不見，依舊是那三個字，“對不起……”
剛有的一絲聲音又再次陷入平靜，妧眉除了淇易之外，其他人的都不怕見到，人的眼睛最容易洩露感情，她是七尾白狐，擅長媚術控制，只要被自己看到的眼睛，她就能讀出對方最深最在意的情感。而比她修為高的人多得是，她也很少用媚術去誘惑人，除了兩個。一是淇易，二便是淇宵。
淇易她讀不懂，而淇宵的眼睛她看了無數遍，如今卻不再敢直視他的雙眼。
“本王，懂了……”
連自稱都改變了，是對她死心了吧。
淇宵伸手從腰間摸出一塊泛黃的畫布，上面的字跡充滿著稚嫩，歪歪扭扭，畫布的一角還有幾朵花，是花倒像是手指沾上顏色按下去形成的。
細細沿著那字跡摸了摸，淇宵抬起眼眸看著妧眉，想笑著看她可嘴角怎麼用力扯都扯不出笑容，輕聲道，“妧眉，這畫布本王已經帶在身上一千多年了，從來不曾離開過，如今本王將它還給你……”
妧眉怔怔地看著那畫布被他塞到自己的手中，她無力握緊，畫布從自己手裡徒然掉下，落在腳邊。
淇宵似是沒看到一般，又或是看到了沒有反應，他再次努力扯出一個微笑，慢慢道，“它令得本王痛不欲生，又令得本王歡快了以往，如今是該放下了。”
“阿眉，本王走了……”
阿眉，我只願下一世，能早些遇到你，將你困在我所有的愛之中，讓你真正臣服。
妧眉握了握手，可她已經握不住了，慢慢蹲下身去將畫布撿了起來。
…………
“你是誰，怎敢闖本殿下的府邸？”十三四歲的少年瞪著大眼睛看著比自己矮了一個頭的女孩。
“你在練字，要不要我教你？”女孩一臉的天真，不待少年回答便一把拿過桌上的毛筆，有模有樣地沾了沾墨汁在畫布上開始寫字。
少年看著原本要來畫畫的畫布被寫上了醜樣的字，頓時臉一皺，學著大人的話語生澀地斥喝道，“你膽敢……你膽敢，放肆……”
“放什麼？”女孩看著自己的字沾沾自喜，拿起畫布笑著對少年道，“我寫的字好看不？很多人都誇我寫得好呢，怎麼樣？以後我來教你寫字好不好？肯定能讓你被其他人誇上一誇的！”
女孩眼眉彎彎，帶著幾分可愛的模樣，少年突然責罵不出口。這畫布是他母後佈置的功課，要將一處最美的風景畫下來，以作父王的生辰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