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明白了,娘娘讓許中郎進宮,是要他前去迎親,保護忽蘭公主周全?”宮人道。
聞妃瞥了她一眼,卻是搖了搖頭,“本宮是要他冒充刺客,前去刺殺忽蘭。”
“娘娘?”聽得聞妃的話,宮人心下大驚,忍不住失聲道:“娘娘何至於此?忽蘭公主身份如此高貴,等嫁給四王爺,對四王爺大有裨益啊。”
“連你區區一個丫頭都曉得忽蘭身份高貴,嫁給雲飛後會對雲飛大有幫助,”聞妃仍是淡淡笑著,接著道:“那眼下,會是誰最不願讓忽蘭嫁給雲飛,又有誰會最擔心雲飛勢力崛起,影響到他的儲君之位呢?”
宮人心下一震,立馬轉了過來,“娘娘是說......皇長子殿下?”
“你還不是太笨。”聞妃抿了一口茶,道。
“娘娘想讓許中郎率人冒充刺客,去刺殺忽蘭公主,然後將此事嫁禍給皇長子?”宮女輕聲說著,一面說一面看著聞妃的臉色,卻是越說卻越是心驚,“可是娘娘,皇長子可是在皇上面前推辭過太子之位的,若是皇上不相信.......”
“你以為皇上會相信祈雲義當真能推辭太子之位?皇上只會覺得祈雲義是在忤逆自己,亦或是惺惺作態罷了,”說完,聞妃將手中的蓋碗擱下,她用絲帕擦了擦嘴,又是吐出了一句:“這世上,又豈會真有不想要那一把龍椅的人?”
“娘娘說的是。”宮人垂下頭,不敢再看聞妃。
而聞妃,眸中是一片胸有成竹的光芒。
沈府。
“小姐,下個月就是立儲大典了,到時,皇長子就是太子了。”秋月陪在沈昭盈身邊,看著沈昭盈一針一線的繡著一雙虎頭鞋。
“嗯。”沈昭盈輕聲應了一句,並沒有說什麼。
“小姐,有一件事,我一直沒和您說。”秋月看著沈昭盈的側顏,即便經過種種坎坷,沈昭盈的側顏仍是美麗無雙,她的肌膚潔白細膩,眉如遠山,眼如秋水,她坐在那兒,猶如一美人畫般令人心動。
“什麼事?”沈昭盈抬起頭,向著秋月看去。
秋月卻沒有立刻說,她看了沈昭盈手中的那虎頭鞋一眼,低聲唸叨:“民間都說,穿上虎頭鞋,沒病也沒災,小姐又在給皇長孫做鞋子了。”
沈昭盈聽出秋月的話音中隱有埋怨之意,她微微笑了,看著那一雙虎頭鞋,輕聲道:“秋月,你就讓我做吧,即便做好了,我也沒機會給他的。”
“小姐,既然您知道沒機會給皇長子,您又何必費這個心思?”秋月看著那細密的針腳,忍不住心疼:“這多熬人啊。”
沈昭盈沒有說話,她靜靜的看著那一雙虎頭鞋,隔了許久後,才說道:“這也不僅僅是為皇長孫做的,也是為了那個孩子。”
秋月一聽,就明白沈昭盈是想起了自己的骨肉,秋月心下酸楚,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若那個孩子出世,如今的太子非祈雲祚莫屬,而沈昭盈更是風光無限的太子妃,將來還會母儀天下,又何至於如今時今日般,只是一個旁人不要的棄婦?
“小姐,您後悔嗎?”秋月問了一句。
沈昭盈明白秋月所問的是什麼,她搖了搖頭,告訴婢女:“我不後悔。”
“小姐......”秋月一陣難過,真不知該說沈昭盈痴,還是說她傻。
“秋月,倘若鄭貴妃當上太後,祈雲祚當上太子,他們不會放過他的,尤其是鄭貴妃,她會殺了他。”
秋月心中一震,想起鄭貴妃的心狠手辣,數次想要置祈雲義於死地,若等她當上太後,定是如沈昭盈所說,她絕不會放過祈雲義。
“可若是他登上了皇位,”沈昭盈繼續說了下去,“他會顧念手足之情,他不會去害祈雲祚,也不會要了鄭貴妃的性命。”
“所以,小姐情願是皇長子當上太子?”
“我不知道,”沈昭盈眸心浮氣一絲氤氳,輕聲道:“我只盼他能好好的,若要他平安,他必須有權勢才行。”
說完,沈昭盈不欲繼續下去,只將自己的思緒壓下,她向著秋月看去,溫聲道:“好了,不說這些了,你不是有事要告訴我嗎?”
秋月聞言,頓了頓,才道:“小姐,等我說了,您千萬不要難過,也不要生氣。”
“到底是什麼事啊?”沈昭盈有些好奇。
“我今天路過夫人的屋子,聽見老爺和大少爺在裡面說話,他們......談起了小姐。”秋月的眼神有些躲閃,幾乎不敢去看沈昭盈。
“父親和大哥?”沈昭盈蹙了蹙眉,“他們說了什麼?”
“老爺讓大少爺......去找皇長子。”
“父親讓大哥去找他?”沈昭盈更是不解,“是為了何事?”
“是為了.......小姐的婚事。”秋月一咬牙,終於將此事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