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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蔬菜園之後,寒心便跟著張龍井來到了他當初在桂花村蓋的小平房。
如今的桂花村,家家戶戶都蓋起了新房子,而且絕大多數都是三五層樓那麼高的,寒心的小平房看起來多少有些寒磣。
但是,因為門前院後種滿了花花草草,尤其後院那大片開闊的藥田裡更是長滿了各種中藥,偶爾有山風吹來,帶起陣陣藥香,沁人心脾。
“嘖嘖嘖!這裡真是一個好地方啊!”
仰面躺在後院葡萄樹下的藤椅上,寒心叼起一支煙,口中嘖嘖稱奇,看張龍井的目光中分明有著幾分羨豔和嫉妒。
“咳咳……”
張龍井哪能看不出來寒心這是在埋怨他霸佔了這麼好的一塊地兒?不過,張龍井的臉皮夠厚,幹脆假裝聽不出來寒心這番話的意思。
為了岔開這個話題,他急忙說:“寒心,你對小蜜那丫頭的病怎麼看?要不我們還是把她送去醫院做化療吧?”
寒心略微沉思了片刻,便忍不住問道:“要是做化療的話,她能夠康複嗎?”
張龍井搖了搖頭,說:“化療能夠讓她多活幾個月,但想要康複的話,機會不大!最主要的還是腫瘤長在了她的大腦中,即便開顱做手術摘除腫瘤,但風險依舊很大,估計連兩成的活命機率都沒有!”
“這麼說,咱們就只能眼睜睜看著小蜜去死了?”
失憶以來,寒心第一次覺得這麼煩躁,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甚至讓他想要大聲咆哮。
“那倒未必啊!”
張龍井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然後才又說:“寒心,憑我對你的認識,在沒有失憶之前,以你的醫術,一定可以讓小蜜康複!”
“你這樣的假設根本就不成立好嗎?畢竟我失憶了就是失憶了,沒有如果!”
寒心頗為鬱悶地說:“要有‘如果’的話,我還想說如果小蜜根本就沒有患病呢!”
“寒心,你誤會我的意思了!”
張龍井急忙解釋說:“我的意思是,你現在就跟著我學習中醫,假以時日,當你將中醫的基礎知識都融會貫通之後,未必不能救治小蜜!”
“……”
這時候,寒心想哭了,他用越發鬱悶的語氣說:“張老,咱別鬧了成不?你對小蜜的病尚且束手無策,我要是跟著你學,且不說小蜜的身體能不能等得起,即便真等得起,即便我真的把你的本事都學了,可依舊沒法救她!”
“理論來說是這樣的!”
張龍井尷尬得老臉通紅,但他沒有放棄勸說寒心學醫,想了想,他又說:“寒心,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既然你已經失憶了,為什麼還知道中文怎麼說?竟然你失憶了,為什麼可以救治湯小姐?”
“……”
寒心啞口無言,張龍井所問的問題何嘗不是他一直在想的?
“寒心,按照我的猜測,你雖然失憶了,但是你的醫術並沒有跟著記憶一起消失!就好像你的語言能力,你曾經所精通的醫術早已成為一種本能,它們就存在於你的靈魂深處,只不過你不知道怎麼運用它們而已!”
“假如你跟著我學醫,我將所有我知道的中醫知識都交給你,那麼,或許有一天你就能夠再次運用你遺忘在靈魂深處的醫術!”
張龍井的一番話就好像是一塊敲門磚,瞬間就讓前一秒還倍感焦躁的寒心眼前一亮。
“好!我就跟著你學醫,希望小蜜的身體能夠撐得住吧!”
說話間,本該如大爺一般仰面躺在藤椅上吞雲吐霧的寒心已經站了起來,毫無徵兆的,他朝著張龍井深深鞠躬,並恭恭敬敬地說:“師父在上,請受徒弟一拜!”
“哎喲……使不得!使不得!使不得啊!寒心,你這個混小子,你可是韓門的主人,我哪有資格當你的師父啊?你他媽這是折煞我……”
張龍井嚇了一跳,急忙伸手將寒心扶住。
“師父,你別管我曾經如何如何,至少現在的我對中醫是一竅不通,你既然願意教我,那就是我的師父!”
因為確認了師徒關系,之前對張龍井一直不怎麼客氣的寒心頓時變了一幅臉,三言兩語將張龍井哄得哈哈大笑。
緊接著,張龍井直接從屋裡掏出厚厚一沓泛黃的古樸醫書遞給寒心,並說:“寒心,這些就是我這些年所珍藏的醫書、典籍、孤本,幾乎囊括了中醫的所有領域,你現在就先看這些書吧,有不懂的可以問我!”
寒心因為急著救索方蜜,當然不會抱怨張龍井給他的書太多,他現在就好像是一塊幹涸的海綿,急於吸納一整條的黃河水。
所以,接過張龍井遞來的十幾本醫書,寒心立刻如饑似渴地翻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