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
冷不防聽了林檬這話,竹葉青的臉刷一下就紅到了耳根子,她心虛地瞟了一眼寒心的方向,美目中盡是說不明道不破的似水柔情。
林檬的話,就好似踩了竹葉青的尾巴一般,所以,幾乎是林檬話音剛落的瞬間,竹葉青趕緊搖頭否定,她同樣用細不可聞的聲音對林檬說:“檬檬,你瞎說呢?人家可是你的姐夫,本姑娘怎麼能看上啊?再說了,你看我像那種花痴到看到男人就暈眩的女人嗎?”
“嘿嘿……”
聽了竹葉青的反駁,林檬詭異一笑,又說:“以前看著不像,不過現在看著就太像了,因為你的臉都紅到了耳根子呢,如果不是犯了花痴是什麼?我看呀,你八成就是因為看到我姐夫所以思凡了啦……”
“我……”
聽林檬說自己的耳根子都紅透了,竹葉青大窘,難怪她一直覺得自己的臉頰滾燙如被火爐烘烤呢,顧不得再去爭辯,她趕緊用手捂住自己的雙頰,動作嬌俏可人,任誰也不會想到她的另一個身份竟然會是女殺手!
林檬和竹葉青彼此手拉著手,旁若無人地說著悄悄話,其他人自然就被晾在了一旁。
最尷尬的要數李柔、羅漢、周天功三人。
要知道,這三人不僅是海城醫科大學的代表,同時也是海城市周家公司的代表,可不管他們今天是以何種身份來林家的公司,林家公司的員工絕不會歡迎他們,因為林家和周家是死對頭。
所以,見李柔等三個人就這麼如木頭一般站在辦公室門口,王、李、劉三個經理絲毫沒有邀請他們落座的意思,這三人圍在寒心的左右,又是端茶又是送水的套近乎,熱情得不得了。
李柔、羅漢、周天功三人在跟著竹葉青進辦公室門的時候本身是沒注意到坐在沙發上的人是寒心的,因為幾個月前的寒心還是一個窮困潦倒的大學生,先入為主的思維讓他們都不相信寒心有一天會如大爺一般坐在林檬的辦公室裡。
不過,很快的,李柔、羅漢、周天功三人就發現不對了,畢竟他們三個和寒心分開的時間不過一年左右,而且寒心在他們記憶中的印象太深刻了,更何況現在的寒心和一年前的寒心明顯沒有太大的變化,所以,在竹葉青之前撇下他們三個迎向寒心的時候,他們三個就認出來坐在沙發上的人的確是寒心!
呆呆地站在羅漢的身旁,一身紅裙的李柔此刻就彷彿是石化了一般,她做夢也不會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還會遇到這個叫寒心的男人。
在看到寒心的一剎那,她掩埋在內心深處的、關於寒心的記憶就突然炸開了,那些關於寒心的記憶就彷彿是突然決堤了的黃河水,瞬間將李柔淹沒。
淚,在這一瞬間突然湧動,悄無聲息地將李柔的眼眶浸濕。
……
那一夜是李柔的生日,在小診所辛辛苦苦熬夜做兼職的寒心拖著沉重的步伐、擰著生日蛋糕走回出租屋,看到的卻是一絲不掛的李柔被學長羅漢壓在身下。
當時的寒心如發瘋了一般,他拼了命一般和羅漢幹架,但最後卻不慎失足摔到樓下。
李柔追到樓下的時候,除了在樓下的花池旁邊看到一灘鮮血之外再沒有寒心的蹤影。
那一夜,是李柔的生日,也是寒心與李柔的戀愛關系破滅的忌日!
從此以後,李柔再沒有看到寒心,她找遍了海城醫科大學的每一個角落,甚至找遍了海城的每一個大街小巷。寒心消失了,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彷彿是直接蒸發了的空氣一般,沒有給李柔留下任何的念想和記憶。
當然,李柔並不知道,寒心消失的那段時間是在醫院的病床上度過的。
再之後,李柔從寒心大學室友那兒得知,寒心放棄了在海城第一公立醫院上班的機會,但是寒心到底去了哪兒,李柔始終無法得知。
而今,突然看到寒心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距離自己是那麼近那麼近,李柔的眼眶濕潤了,她唇角微動,忍不住用近乎顫抖的聲音問寒心,她說:“你……你還好嗎……”
能夠說出這麼一句話,李柔覺得自己用盡了全身的勇氣和力氣。
她在說這話的時候,她似乎察覺到寒心的目光正從她的身上瞟過,不過,當她話音落下的瞬間,寒心的目光已經移到了他手中的那杯茶。
當然,李柔是産生幻覺了,她永遠也不會知道,自始至終,寒心都沒有看過她一眼,哪怕是斜眼都沒有看一下,在寒心的視線裡,早就沒有了李柔這個人的存在,在寒心的世界裡,李柔早就是空氣一般的存在。
所以,李柔那句飽含了無盡的相思、歉疚、悔恨的問話,換來的是石沉大海,寒心沒有絲毫的回應。
她離他是那麼近,但是,她卻深深地知道,她和他隔得很遠,如天與地、生與死的距離!
悔恨的、歉疚的、相思的眼淚化作無聲的雨,悄無聲息地從李柔的臉龐滑過,然後彙聚到她的下巴。
下一秒,羅漢的手突然搭在李柔的腰間,將李柔直接攬到自己的懷裡。
頓了頓,羅漢用高高在上的、人生大贏家的得意眼神看向寒心,然後嬉皮笑臉地說:“喲喲喲,這不是咱們海城醫科大學畢業的高材生寒心嗎?真是沒想到啊,一年不見,寒同學居然就混得風生水起了呢!”
說話的同時,羅漢攬著李柔來到寒心的身旁,然後得意洋洋地將手伸到寒心的面前,說:“寒同學,好久不見!”
“呵呵……”
寒心淡淡一笑,笑得非常溫和、非常謙遜、非常自然,很有點相逢一笑泯恩仇的意思,不過,下一秒,被他端在手中把玩的茶水就突然狠狠地倒在了羅漢的臉上。
“啪……”
滾燙的熱茶拍打在羅漢那不可一世的臉上,發出一聲打耳光一般的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