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主來了!大家讓讓!讓一讓!”
人牆中讓出一條道,風雪中,終古無厝正和星池一路塵雪匆匆而來。
他一身墨梅白衫,眉眼凝霜橫掃,遠遠就看見伊岸正跪在地上,淚水涓涓滴落。
“伊岸……”
伊岸心痛,她只是握住地上人的手貼住自己溫熱的臉,好像這樣就可以溫暖他的體溫一樣。
他的手依舊是那麼粗糙,滿手都是新繭混著老繭,只是面板好似被冷雪凍得幾乎透明,疤痕也淡了不少,但早就僵硬的手掌冰冷異常,再也不會溫熱起來。
一旁的終古雜役還是第一次如此近的看到島主真身,全都驚異的盯著他,彷彿早已不再關心誰是兇手。
“別看了!散了。”星池冷聲一揚,圍了水洩不通的雜役便像得到了聖旨,裡三層外三層的都紛紛散去,只是走的時候都再掃了一眼終古無厝。
只有一個人,還立在雪裡。
“紫亭,你怎麼不走?”
伊岸抬眼一望,竟是在擎天山時羞辱過洛欽予的其中一人!
“是你?!你說!是不是你殺了他!”伊岸說著哭著就要沖上去,好在衛司仟眼銳,及時環住了她。
“放開我!我要他償命!我要他償命!”
“伊岸!你冷靜點!”
衛司仟緊緊環抓著伊岸,眉宇間已經擰成一團。
“小主……”疏冉也心疼她靠過來,握住她冰冷的手,那雙手竟然還不如寒冰溫熱。
伊岸哭著哭著,也漸漸沒了力氣,眼淚和心早已不知碎了多少。
梁紫亭聞聲立馬解釋道:“不是我不是我……我,我是有情況跟師尊反映……”
終古無厝抬手,聲音宛若清竹蕩開:“但說無妨。”
梁紫亭攥著衣角,略顯緊澀,但還是吐露道:“昨日……弟子……弟子和曹昧、幻一、葉林昌,還有江祁、孟超逸、柴寺恆他們,奉命去擎天山劍閣打掃……”
“去劍閣打掃?!”伊岸一聽立馬又心中火燒,“昨日你們欺負欽予的時候我也在那兒!你們當時說的不是去劍閣取劍嗎!”
“那是騙他的……我們……我只是入門不久的弟子……又不是掌門弟子,哪裡有資格,能去劍閣取劍……”
“那你們要為什麼騙他!說你們要去劍閣取劍,還說師尊要教你們掠天訣!”
終古無厝聞聲,眼瞼微皺,看向梁紫亭。
梁紫亭羞愧的滿面通紅,但還是逞強仰臉高聲道:“他只是個經脈斷過不能練武的廢人!這麼說當然只是要氣氣他……再說,掠天訣早就失傳了。就算沒有,島主怎麼會教給我們……”
“你們……你們怎麼可以這樣……”伊岸心疼的抽搐,看著地上冷冰冰的人,不禁揚天垂眼,淚落融雪。
“但是!但是我們平日也只是戲弄一下他而已,並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情!”
一旁的衛司仟早已聽不下去,長眉橫掃:“他作為你們當中的弱者,你們身為師兄不幫助他,照顧他也就算了,用不著捉弄譏諷他吧?他經脈斷過已經夠可憐了,如果換做你是他,他這麼欺辱你,你又作何感受?!”
“我……”梁紫亭一下語結當場,眉間是深深地悔意。
“好了,紫亭,你要反映什麼情況,說說吧。”一直沒開口的終古無厝朱唇輕啟,音色依舊溫潤清淺。
“是,師尊。我要說的是,昨日……”
2.
滿目白雪。擎天山。
“葉師兄,這終古劍閣真的就在這山頂上嗎?”
“怎麼,桃夭管事的話你也不信?”
“不是,只是這擎天山可是終古八十四座仙山最高的一座,據說在九重天外,但為什麼要把劍閣建在這麼高的山頂上。”
“江師弟,這你就不知了吧?”
江祁看看笑的饒有深意的柴寺恆,問道:“柴師兄,莫非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