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bao離開了陰月皇朝以後,心中納罕,“怎麼天尊殿下對這位陰月皇朝的新魔尊很是禮讓,好像很遷就她似的,這個女子到底是什麼來頭?怎麼這麼厲害!”
她一回到快意樓,就派人四處打探這位陰月皇朝的新魔尊的身世背景,後來才知道她不僅是陰月皇朝的魔尊,還是臨雪國的零淨女皇,而且曾兩次嫁給七夜,是七夜的雪妃娘娘。
一想到自己死去的女兒也曾與她交手過,便連連嘆氣,連天神都能被她馴服的服服帖帖的,像這樣狠厲的角色,紅纓又怎麼會是她的對手呢?
自從老bao從陰月皇朝回來以後,情緒就一天比一天差,從那回來她更加思念兩個死去的女兒,雖然晚上的時候她依舊潑辣爽厲,但每每到了自己獨處的時候,一閉眼睛就看見翠濃和紅纓兩個人小時候的樣子。
“媽媽,您看我紮兩個小辮好看,還是一個好看?姐姐說我紮兩個好看!”
“媽媽!妹妹又不聽話,搶我的手絹,你也不管管!”
姐們兩個,就在這個房子裡追啊打啊鬧啊,自己也不管,隨她們鬧去,反正鬧來鬧去最後都是破涕為笑的結局。
老bao還沉浸在對往昔的回憶中沒有回過神,誰知道外面有人突然急匆匆地過來報信,“不好了,媽媽那個薛公子聽說了翠濃死了的訊息,要自盡了!”
一提起那個薛公子,老bao火立馬就來了,要不是那個薛公子從中作梗,自己與翠濃的母女情分不會就這麼短,翠濃不會年紀輕輕就這樣死了,“讓他自盡!我囚禁他這麼多年,現在翠濃死了,他也應該去下面陪陪我可憐的翠濃了!”老bao說著說著,竟動情地大哭起來,這讓報信兒的人也一時不知該從何安慰。
”媽媽那我們就由著薛公子自盡嗎?“那人沉默了半天,終於憋出一句話來。
“不!你帶我過去!我倒要看看他是想怎麼個死法!”老bao此時停止了哭泣,用手裡的手帕狠狠地將眼角的淚拭去,便跟隨著報信的人來到了關押薛公子的地方。
“我要出去!放我出去!我要去見翠濃最後一面!”此時的薛公子手腳均被鐵鏈捆綁著,頭發如茅草窩般淩亂,由於臉上的鬍子從未修剪過,故看起來很是邋遢。
“不要喊了!翠濃已經安葬了!你是見不到她了!”老bao還未走進牢房便聽到薛公子撕心裂肺地叫喊聲,待走進之時便將這個殘酷的訊息告訴了薛公子。
“你!又是你!是你害死的翠濃!就是你!你個老妖婆!要不是翠濃不會死!”薛公子一見到老bao就開始張牙舞爪起來,似要活吞了她似的,但無奈手腳都被限制,即使使出全身的力氣也奈何不了近在咫尺的人。
“哼!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你還記得我啊!”自從老bao將薛公子囚禁在這裡,已經有七年沒有見過他了,如若不是將他一直囚禁在這裡,老bao自己對他的長相都已經模糊了,想不到他還認得自己。
“當然了!你是我和翠濃的仇人!你即使化成了灰我也認得出你!”
一聽薛公子說自己是翠濃的仇人,伸手就給了他狠狠的一巴掌,“我是翠濃的仇人?如果不是你的出現,翠濃不會背叛我們,如果她不背叛我們,她的日子就不會過得這樣苦!你說我害了翠濃,我倒要說,是你害死了我的翠濃,我可憐的女兒!”
薛公子被老bao義正言辭的控訴給說懵了,“你說我害死了翠濃,此話怎講?”
“世間的男女情愛皆是虛幻之物,你引得我翠濃深陷火坑,不是你害死的我的翠濃,又是誰!”
薛公子聽了老bao的回答後哭笑不得,原來眼前這個人對世間的情愛理解是如此的狹隘,難怪她會將自己囚禁於此七年之久,“愛並不是虛妄之物,你之所以這麼說只是因為你根本就沒有經歷過真正的愛情。”
老bao冷笑一聲,“什麼狗屁愛情!”一邊說著還一邊給了薛公子一個白眼兒,剛剛哭的時候把妝給哭花了,老bao用手中的帕子輕抹了兩下臉蛋,她要在敵人面前時刻表現出自己的威嚴,絕對不能讓這個薛公子看出自己軟弱的一面。
那薛公子並不知老bao的用意,倒是一雙眼緊盯著老bao手裡的那一方手帕。
“你拿著的手帕是翠濃的!”薛公子指著老bao的手,驚喊著,“為什麼翠濃的手帕會在你的手裡?”
“你怎麼知道?”老bao攤開那方手帕,並沒見特別之處,這素色手帕沒有任何花紋裝飾,唯有一句詩赫然醒目。
那老bao正要仔細去瞅,沒想到面前的薛公子居然唸了出來,“非君不見思,所悲思不見。”
唸完這首詩後,薛公子一臉愴然,他口裡喃喃道,“翠濃,沒想到如今我們天人永隔了!”
見這一方手帕令薛公子如此悲慟,老bao遍知這是他和翠濃的定情信物了,她沒想到的是時隔這麼久,這個薛公子還是能一眼認出這方手帕,“也許他是真心愛翠濃呢?也許真的是我當年做錯了?不應該拆散他們?”
老bao越想心思越亂,罷了罷了,翠濃一直都想見到薛公子,但自己卻告訴她薛公子是個負心人,得到了她的人以後便人間蒸發不知所蹤,其實是自己將他囚禁了起來,以斷了翠濃的念想,哪能想到翠濃這個痴情種,即便是告訴她薛公子負了她,她也不相信,一直要等他回來。
當時自己出此下策也是怕天神知道了怪罪下來,翠濃的命就保不住了,站在一個親手撫養翠濃長大的母親的立場,她自然不想翠濃受到傷害,所以囚禁薛公子一關就是七年,直到翠濃自殺
“你不是一直想要見翠濃嗎?這樣吧,你隨我來,自她死後我也沒有好好拜祭過她呢!”老bao此刻已經卸下了全部的包袱,操心這許多事步步為營,最後兩個女兒都落得這個下場,她也累了,不想再這樣事事瞻前顧後了,就像翠濃常在自己耳邊所說的那句話,“任性妄為一次難道不好嗎?為何媽媽和妹妹總是按照天神的指令辦事?”
是啊,這次就任性妄為一次,翠濃,你不是一直想要見薛公子嗎?媽媽把他帶過去看看你。
就這樣,老bao和薛公子一起出現在了翠濃的墓前,本來為了掩人耳目翠濃是葬在亂葬崗的,後來老bao偷偷將她的墳遷到了風景優美的僻靜之處,她知道翠濃喜靜,所以特別選擇了一個安靜的地方。
“翠濃!”薛公子手摸著翠濃的墓碑,跪倒在她的墓前,“一別數年,沒想到你竟然”此時的薛公子已經泣不成聲,幾近昏厥,斷斷續續說著,“那年我十五歲在上元燈節第一次看見你,便被你的笑深深吸引住了,後來幾經打聽才知你是快意樓的女子,本來家中反對我與煙花之地女子交往,但我是真心傾慕於你,你我詩詞頻傳最終私定終身,哪成想如今卻天人永隔!”
老bao在一旁聽著,想到苦命的翠濃,也哽咽了起來。
這時薛公子突然吟誦起詩來,“女兒年紀十五六,窈窕無雙顏如玉。三春已暮花從風,空留可憐與誰同。”
說完,便一頭撞死在了翠濃的墓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