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淵忽然笑了,道:“行,那你去吧,未來的暴躁小警花。我去開車,你給貝警官打個電話,要她一會去西坡橋下一趟。”
蘇曼疑問:“這是……報警?”
“也可以這樣理解。”說完這句話時,唐淵已經走出了房間。
柳州市,西坡橋。
三十年前,在柳州市還是座老城的時候,西坡橋就是這座城市裡最熱鬧的地方。當時橋下的水還沒有被汙染,城市馬路上也沒有彌漫著和汽車尾氣混雜的灰塵。綠樹成蔭,倚橋伴水的橋下河邊,可正謂是小橋流水人家。那會人們的娛樂專案也不多,飯後都愛來這裡逛逛,散步,吹風,閑話家常。
現如今舊城改造,西坡橋也做了大肆改動,城市裡多出了許許多多熱鬧的場所,但西坡橋下依然如初。鐘愛這裡的粉絲沒變,只是他們的年紀都已老去了三十歲。於是這裡漸漸變成了老爺爺老太太的活動中心,棋桌、牌桌,多時高達上百桌,而往往一盤棋兩個人下著,周圍卻有五六人圍著看。站在西坡橋上往下望去,看見的全是棋盤與人頭,還密密麻麻的穿插著白發,好不壯觀。
唐淵曾經站在橋上往下望時就說過:“從這裡往下看,有一種在電腦棋牌遊戲大廳選桌位時的既視感。”
在附近的停車場停好車,唐淵很快就找到了小昭。
事情很簡單,原來這裡來了幾個擺殘局的人。這些人年齡都不大,最小的二十來歲,最大的也才四十歲的樣子,在這種類似於老年人活動中心的地方顯得格格不入。但他們卻來這裡已有半個月了,並且每次都能吸引到很多人來破殘局。沒破給他們錢,破了他們返給錢,就是一個賭博的性質。
小昭和弟弟今天路過這裡,弟弟唐雪棋似乎對破殘局很有興趣,而且賭性極大,押的五百一局。圍觀的人漸漸多了起來,都等著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夥子出醜,卻沒有想到,唐雪棋居然連破數局,贏的那些擺局者目瞪口呆。而他們之間的沖突,也就因此而發生。
唐淵和蘇曼趕到的時候,唐雪棋正被兩個男人按在椅子上,小昭正在和另外三個男子理論。主要和小昭交涉的是一個大胖子。唐淵朝這個大胖子望去,見他滿臉橫肉,看上去面向敦厚,但眼中兇光盡顯。
大胖子也盯著唐淵看,言語中帶著冷冰冰的笑意:“你是來送錢的?”
唐淵朝大胖子後面的唐雪棋看了一眼,這個十八歲的男孩留著平頭,長得彪悍,雖然被人扣著,但臉上毫無懼色。
唐淵問道:“小棋,你欠他們錢?”
唐雪棋說道:“我不欠錢,唐老師。”
“那是你們賭棋,你輸了?”
“我也沒輸。”唐雪棋朝大胖子望去,道:“是他們輸了不認賬。”
唐淵點點頭,對大胖子說道:“他不欠你的錢,也沒有輸給你,那我為什麼要給你錢?”
“哎喲,感覺這是要來找碴子啊!”大胖子冷笑一聲,說道:“這小子叫你老師,你是老師?”
“不錯。”
“既然是老師,就回去教書,來這裡湊什麼熱鬧。你不肯出錢,那就讓他的父母來領他走。”
“老師應該教書沒錯,但也有義務保護自己的學生。”
大胖子笑的更厲害了,望向唐淵的眼中充滿戲謔,道:“這趟渾水不是你這個老師能趟的。”
蘇曼也冷笑起來,突然朝唐雪棋走去,喝斥道:“這件事我們管定了,放開他!”
言畢,蘇曼就伸手去拉唐雪棋。
那按住唐雪棋,站在他右手邊的男人本想揮手去攔蘇曼,卻不曾想到蘇曼突然向前一沖,原本伸直的手彎曲,手肘猛地擊打在那男人的肚子上。見情況不對,唐雪棋左邊的男人也連忙朝蘇曼出手,但已經遲了,蘇曼一腳已先踢到了他的襠部。
轉瞬間,兩個大男人蹲在地上哇哇大叫。
圍觀的老頭子老太太們頓時一陣喝彩,大聲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