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瑟瑟縮縮,抱膝而坐,身子蜷作了一坨。她說,藥郎,藥郎,你怎麼還不來呢。他站在她跟前,風沙迷了眼,眸子水光漣漣。他說,秀秀,秀秀,我怎麼就將你弄丟了』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他站在小橋邊,籠罩了一身月寒。素白色的長袍,在風中輕輕搖盪。束帶上的玉佩,在夜下叮噹作響
動了動,兩片薄唇,他說:“秀秀,等我,”
“一年之後,繡湖山莊,我來提親,”
“誰……誰讓你說這個……”
她咬了咬粉唇,臉皮倏然紅透了。
“我還……還沒答應呢……”她跺了跺腳,揚起小腦袋瓜,“我還要……再考慮……考慮呢……”
“哦?”他湊近跟前,倏地抬起了手。
“你、你、你,想幹什麼,我告訴你,我可是……寧起不從的!”她猛地後跳一步,眼睛瞪得大大的,握起了小圓拳頭,揮舞得分外滑稽。
將素手輕輕地,落在她濃密的髮間。又來來回回地,揉搓她碎髮好幾遍。
“又想什麼亂七八糟的?”
“怎麼腦子裡面就不裝一點好的?”
他寵溺地說。
“誰……誰想了,少、少誣賴……我,”
她垂下眼皮,小聲地辯解著,聲音卻如同,蚊子哼哼似的。
“是麼,那你跳什麼?”他揚起唇角,一臉地戲謔。
她呆呆地看著他,不由自主地絞起帕子。心裡卻想著,這個人笑起來可真好看吶!
嘿嘿,抓到一個如意相公,這次真是賺大了。
“口水,口水,想什麼呢!口水都掉地上了,”
耳邊傳來,他嫌棄的吸氣聲。
她慌忙擦了一把嘴角:“有麼?有麼?還有麼?奇怪,帕子,沒有溼呢,”
“哈哈哈,笨死了,”他捂著肚子笑起來。
她便是個傻子,這會子,也明白過來了:“好你個藥郎,竟敢如此耍弄我,我咒你討不到老婆!”
他嘆了一口氣,一臉憐憫地看著她。好似看到了人間慘劇,目光悲愴地不能自已。
她被盯得毛毛的,不由自主地問:“你……你幹嘛……這麼看我,”
他摸了摸她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沒發燒呀,怎麼就說起胡話,”
“咒罵自己,一輩子守活寡呢!”
她一把推開他,身子氣得發抖。
跺了跺腳,她道:“你、你、你混蛋,”
他拍了拍她的背,給她順了順氣。這張牙舞爪的貓,終於安靜下來。
依然是揮著拳頭,她惡狠狠地說:“就等一年,我告訴你。多一天,我也不等,”
“你若是不來,我就嫁別人。”
他捏了捏她的手,將手指與她相扣:“拉勾,一百年不許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