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銀涎,金銀涎,金銀有夢命相連。君不見,方孔之間迷人眼。君不見,路有凍骨朱門前』
兆瑞站在門外,兩手叉腰:“去去去,你來做什麼?這裡不歡迎你,快走,快走!”
“哎,你這女人,怎麼動手動腳的?”兆瑞驚呼,身子僵硬地躲閃。
門外淺笑連連,嬌喝聲不斷:“哎呦,小哥哥。奴家~又不會把你怎麼樣,你怕個什麼?”
兆瑞腳步凌亂,退到了門檻:“別……別過來……”
“哥哥,為何閉上眼睛呢?莫不是,怕眼中映出奴家的臉?”
兆瑞強睜開眼睛:“誰,誰……說的?”
素白的手指,點在兆瑞胸前。兆瑞登時臉紅如蝦,抱頭竄了過來。
桃紅色的裙角飄來,門外走來一個姿色平常的女子。
白淨平淡的五官,精心塗了一層胭脂,倒是為她添了三分姿色。
然而,比之兆瑞卻是差了很遠。
我走下美人榻去,喚:“兆瑞,何事?”
療養了小半年,眉眼上的綾緞,一月前已經拆掉。
如今,我已能夠勉強視物。只是,仍然畏懼太強的光線。自我醒來,芝華留下一封書信,便消失不見了。
我雖然遺憾,沒能見到這個照顧我良久的女子,卻也深知萍水相逢合該好聚好散。
兆瑞習慣性地扶我,未等它開口細說。
桃紅衣裙的女子,就已經移著蓮步,走到了眼前。
她半掩著帕子,嬌羞道:“哎呀,公子,我是吳家的小娘子。
“前兒初搬到此地,對這兒還不太熟悉。今日想與公子,借點灶具開個火兒,怎想這小哥哥,忒不講人情了,”
我看了兆瑞一眼:“你帶她去找找,灶房可有多餘的。若沒有,帶她去街上置辦些,權當給她遷居的賀禮,”
吳娘子面上一喜,揚起桃紅的裙角,上前幾步:“哎呦,公子人美,心腸也美,真是個頂好的人兒。奴家瞧著,心裡歡喜極了,不知……”
她突然貼著身子,朝我依偎過來。濃密的秀髮間,傳來濃烈的桂花香。
我猛咳了幾口,胸口頓時沉悶萬分。
兆瑞急忙推開她,遞給我一杯茶水:“主子,你離她遠點,這女人不安好心,”
我擺了擺手:“去吧,”
兆瑞惡狠狠地剜了那女人一眼,撅著嘴兒帶著桃紅裙子離開。
我起身返回美人榻上,扯來梨花臺的一柄團扇,用它輕輕遮住臉面。
閉上眼睛,小眯了一會兒。
兆瑞哼哧哼哧地跑回來。
我起了身,倚在紅木榻上。
“主子,你幹嘛爛好心。我剛剛打聽了,自她搬來的這幾天。挨家挨戶的討要東西,還動手動腳的,”
兆瑞一臉氣憤,跺了跺腳:“這女人夫家也是個富戶,就是喜歡到處佔別人便宜。以後,可不能慣著她了,”
“日後,與她還有一段淵源,你若不喜她,就躲到院子後面吧,”
兆瑞亮了亮鼠眼:“難道,她是我們的顧客,”
我微微頷首,算是,也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