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在當場,「我……做錯什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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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寧迅速奔出王家,身影快得幾乎沒有人能察覺。
來到了郊野靜謐處,她躍身到大樹枝啞,坐在枝幹上,小腳晃呀晃地,愀然不樂著。
為什麼呢?為什麼人類那麼殘忍?若是要填飽肚子也就罷了,天生萬物本就是環環相扣,相生相剋,身為花鳥樹木飛禽走獸,自有人生命定的緣數。
可是人又不是為了要填飽肚子,只不過是為了好看保暖,就殘忍地殺了無數只狐貍,只為製成一件美麗暖和的衣衫。
狐貍皮穿在狐貍身上不是最好看的嗎?就像頭發長在人頭頂上是最好看的,如果長在腳底下可就麻煩了。
人類為什麼想不通這道理呢?
穿狐貍皮殘忍又血腥,那毛得費心梳理小心別弄體了,還得當心給蟲咬、太陽曬壞了、雨蔭黴了,這麻煩得緊的事就交給狐貍自己去傷神就好!做什麼要穿狐貍毛來折騰自己呢?
而且死的又是可憐的狐兄。
說她笨也好,她就是沒法理解。
她機伶伶地打了個冷顫,會不會有一日,當他們發現……他們也會傷害她呢?
正在胡思亂想間,驀地一個低沉誘惑的笑聲響起。
櫻寧悚然一驚,低頭下望──
一個身形高大,一身玄鐵色衣裳的男子抬頭望著她,笑容裡滿是得意暢快。
「櫻寧,我終於找到妳了。」
櫻寧臉色微量,氣惜地道:「壞狼,笨狼,你在這兒幹什麼呀?」
玄郎噙著一絲嗜血的笑,「為什麼?當然是來追我的小新娘囉!」
她咬著牙,美麗的眸子帶著深深的譴責,「你為什麼一直纏著我不放?你就沒有別的事好做了嗎?」
玄郎哈哈大笑,滿意地道:「我就是喜顴你這調調,你要我到哪裡找像妳這樣半人半狐血統,美麗嬌柔又天真無邪的小姑娘?」
「我相信你們狼族裡也會有幾只像我這樣笨的狼兄。」她不給好臉色,愛笑可人的臉龐一旦板起,倒也有幾分威嚴。「壞狼,你最好快快走,我現在已經有夫君了,你再纏著我,當心我夫君會……會把你硝製成狼皮水壺。」
玄郎一怔,臉上浮起了嫉妒之色,「你說什麼?」
「我就快要有夫君了,是我的表哥,他的人非常非常好,比你這只狼好上千百萬倍,我勸你快快死心,要不然他曾讓你吃不完兜著走的。」
他眼底閃過一抹殘忍冷酷的兇狠眸光,「他是誰?他是人類?」
「是。」她大聲地道:「他是我的表哥,非常非常好的表哥。」
他獰笑一聲,「只可惜稱這個好表哥快變成死表哥了,居然敢侵佔我的女人,他不想活命了。」
櫻寧臉色大變,「誰是你的女人?少不知羞了好不好?我寧願……寧願被活活剝皮做成狐皮衣,我也不要跟你這只笨狼有半點幹系!」
玄郎顯然是被罵皮了,他無所謂的道:「櫻寧,妳該知道,早在妳三歲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我玄郎所要的女人。我好不容易等到你長大了,你以為我會放過這個機會嗎?」
「你好不知羞……」她氣惱地道。
「櫻寧,我是修行五百年的狼,你以為你那個手無搏雞之力的凡人夫君能奈我何嗎?」
「你也太小看我了,雖然我是半人半狐的血統,可是我母親是修行七百年的狐仙, 我這個做女兒的好歹也繼承了些神通。還有,我還有大娘……」
「你是說那個老鬼嗎?她不足為慮。」他冷冷地笑了,「至於你,小小仙術是有一些的,但是你比得上的百年法力嗎?」
「玄郎,你別忘了,天理循理自有公道,舉頭三尺有神明,豈容得你胡作非為?」她擰眉警告。
玄郎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自我修行以來,沒有做過什麼大奸大惡傷天害理之事,就算是天仙也沒法子整治我什麼。再說我不過是對你一片愛意深重,想要求你為偶罷了,違犯了哪條天現?嗯?更何況是那個凡人橫刀奪愛的,這可怪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