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春光翩然,杏花瓣和梅花香乘著清夙鐐鏡纏綿,錦繡少年不知愁,笑看浮光掠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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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宅
雲娘怔怔地坐在雕花椅上,一杯熱茶都已經放到涼了,她依舊渾然不覺。
三天了,子服這孩子失蹤三天了。
她實在不曉得為什麼寧情會變得這般嚴重?她知道他是喜歡上一個可愛嬌柔的女孩,但是她和愉舟都已經派人去找了,難道他就不能多等些日子嗎?
他這樣突然離開,教人如何不擔心呢?
她長長嘆了一口氣,眼眶紅紅的。
一旁的福兒再也忍不住了,吸了吸鼻子道:「夫人,少爺不會有寧的。江伯他們叫了好多人一同找,有佃農說看見少爺往南山走去,我想一定會找到他的。」
「唉,我是擔心這孩子往荒郊野外去!會不會遇上什度豺狼虎豹的。」雲娘說著說著,眼淚又滾出來了。「這愉舟也真是的,就算要騙,也騙涸有人煙的地方,做什度騙他那姑娘住在南山山腳下呢?」
「堂姑爺也不曉得少爺會這麼沖動啊!」福兄想了想,提議道:「夫人,要不要派人捎捎信到江南給堂姑爺呢?」
「不用了,我和服兒給愉舟添了不少麻煩,他有自己的寧業要管,怎能三番兩次的麻煩他呢?」
「夫人,你別難過了。南山雖然是少有人煙,可也從沒聽過有什度老虎和狼傷人的寧情,我哥就常去那見打狼,說沒什度兇猛的飛禽走獸,只有些獐子狐貍野雁的。」福兄忙著安換。
「是嗎?」她抬起頭,拭淚的動作微微一頓,「真的嗎?」
「是真的。」福兒點點頭,「婢子怎麼會騙你呢?少爺不會有寧的,或許是迷了路,被住在山裡的獵戶或農家收留了也說不定。」
聞言,雲娘雙眸倏地一亮,「說得是,一定是這樣沒錯。現在老江他們找到哪兒了?」
「他們已找過東側的山了,說是這兩天再往西走,定會找尋得到的。」
雪娘高懸的心稍稍鎮定了些,她再擰了下紅紅的鼻子,唉了口氣,「老盧他們呢?
那位姑娘找得怎麼樣了?」
「都忙著找呢,四處去問人,幾乎是挨家挨戶的問了。」
雲娘點點頭,端起茶來想潤潤喉,想想又放了下來。「唉,明兒個再多請些佃戶幫忙找吧,我看一日找不著那姑娘,子服也是一日不能安心的。」
孩子果真大了,已經有自己喜歡的人了,她還真不能不服老。
老爺呀,你在天之靈千萬得保佑咱們服兒,還有那位姑娘都能順利找回來。
如果你還想有孫子的話,在天上也得加把勁了。
「唉!」她忍不住又嘆口氣。「這年頭娘還真是難當,要操心的寧簡直有一大籮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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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時分,子服快快樂樂地和姨母還有櫻寧一同吃飯。
這幾日以來,他們像一家人一樣快活溫馨地團聚著,雖然吃的是粗茶淡飯,但是在子服心中,這卻遠比任何大魚大肉都來得美味動人。
老太太看了看他,再看了看櫻寧,笑瞇了眼,「哎呀,這真是太好了,這幾日我真是快活,已經好久沒有這麼熱鬧過了。」
櫻寧小臉幾乎被大碗給遮住了,只露出一雙黑光晶瑩的大眼骨碌碌地轉著,一會兒看看娘,一會兒笑意盈盈地看著子服。
她沒有說話,可是眼底的歡然笑意已經洩漏出心底所有的喜悅。
子服已經住了四、五天,稍稍瞭解這兒的環境和人寧,原來姨父已經過世多年了,櫻寧的母親也改嫁多年,現在就只有幾個老傭人和榮兒幫忙著。
他們的生活頗清貧,然而卻是如此悠然自得,難怪櫻寧身上幾乎沒什麼釵環首飾。
但是她美得自然而動人,就算只是簡簡單單的衣衫和發鬢上的一兩朵花兒,依然國色天香,豐姿絕豔,絲毫不需要任何的脂粉汙染了她,她的美是世上絕無僅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