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本來已經夠兇狠陰沉，可當聽到曹興說要帶他回警局的時候，他的眼神卻又一瞬間變得極其陰鬱！
那種陰鬱就彷彿，在那雙略帶灰色的眸子裡面，即將孕育著一場巨大的風暴。
他好像在思考著什麼，這讓他的身體變得有些僵硬。
這種思考僅僅持續了幾秒鐘，我注意到他的眼神中卻驟然變得平靜了下來。
只不過，這種平靜卻不是那種水波不興的平靜，而是那種暴風雨即將來襲之前，人間地獄即將到來之前那最後的片刻安寧。
我的眼睛一直緊緊的黏在他身上，心中若有所思。
彷彿是察覺到了我的注意，他掩飾的向後退了一步，兩隻手握在一起，交疊的揉了揉，那粗大的指節發出幾聲低低的脆響，不過這點動靜轉瞬就被中年女人的哭泣聲掩蓋了下去。
“警察同志，我...我不是幹那個的，他也不是客人...我們...我們是情人，他是我男朋友...”
中年女人一邊嗚咽，一邊用顫抖的聲音解釋著。
而對於她這些解釋，曹興的回應僅僅是從鼻子裡面擠出那嗤的一聲。
“你以為我是傻子？”曹興似笑非笑，帶著幾分鄙夷的說：“別浪費我時間，趕緊穿上衣服跟我走，我沒時間跟你們在這裡耗！”
“警察同志，他真不是客人啊...他是我的鄰居，他叫...。”
中年女人慌亂的喊了起來，可是剛剛喊到一半，卻突然被那個中年男人打斷！
他走到那中年女人的身邊，直接伸出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將那婦女還沒有出口的話全都給按了回去。
在他那平凡卻滄桑的臉上，擠出了一個略有些生澀的笑容。
“別說了，你還能騙的了人家警察同志麼，你幹這個又不丟人，都是憑本事掙錢是不是...人家讓咱跟著去，咱就跟著去吧...”
他臉上的皺紋因為笑容而蹙起，可是眼睛旁邊的皺紋波動卻不大。
熟知微表情的我，清楚的知道這說明了一件事情。
他是在假笑！
“唔唔...”
這女人掙扎了幾下，似乎是還想要說什麼，可是那男人捂的太緊，她實在是掙脫不開。
“呵呵，你倒是上路。”曹興挑了挑眉，讚許的說：“放心吧，帶你們過去也只是問問話，又不能拘留你們，怕什麼！”
“是是，我知道警察同志最講道理。”中年男人點頭哈腰的說，說話間，他一把將婦女扔進了屋子裡面，兇巴巴的呵斥：“你還不趕緊拾掇拾掇，把衣服穿立整了，跟警察同志走！”
婦女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要說話，可是當她對上中年男人的目光時，眼中瞬間掠過了一絲畏懼，接著她閉上了嘴，轉身走進了屋子。
“這就對了嘛，別給警察同志添麻煩！”
中年男人嘻嘻哈哈的笑著，一邊笑，他一邊走到的沙發旁，將上面散落著的幾件男裝拿了起來，從容的往身上套。
由始至終，我的眼神都盯在他的身上，雖然他的話語一直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可是我總是直覺的認為，他有點不太對勁...
想來還是因為他的眼神，因為他剛才的眼神，實在是太過奇怪，而且還總讓我感覺到有點熟悉。
“警察同志，你們別盯著我看啊，我這讓一個女同志盯著穿衣服，實在是有點不好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