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離每一個骨節分明的手指都泛著森森白骨,眼底更是從未有過的哀傷和煎熬。
我用盡全部力氣想要站起來,卻不曾想雙腳剛剛接觸地面,我腳下一軟,猛地向前栽倒。
宋離忙上前扶著我的手臂,才不至於讓我摔得的太慘。
我緊握他的手臂,“你告訴我,究竟是誰想要讓爺爺死?究竟是誰?”
我一度泣不成聲,無限祈求地望著宋離。
他緊閉的雙唇輕輕動了一下,卻再次抿緊。他有力的雙手把我從地上抱在床上,掖好被子。
“冷月,事情已經發生了,就不要追究了,況且連爺爺都不去追究,你也不要追究了好不好?”
我冷笑,我知道宋離是不會再告訴我一個字,我側身閉上眼睛,不再問任何問題。
宋離哀聲嘆息,等我再次回頭,他早已不在屋內,然而那種無法驅散的憂愁還回蕩在房間中。
鄒宇然也來了,看到我躺在病床上,著實嚇了一跳。
“你現在的樣子真醜。”
本是厭惡的話,我卻聽出了不該有的溫柔,我面無表情,甚至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
他將我的身子板過來,逼迫我與他對視。
“女為悅己者容,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別閻逸清會厭煩你,就算是我恐怕也會有一離開。”
這一次他一改平日的痞裡痞氣,多了幾分嚴肅。
我用力勾了一下唇角,抬眸看著他,“出門下樓左拐,不送。”
鄒宇然眯了眯眼眸,咬著牙,“冷月,要不是看你真的躺在床上起不來,我真的會打你。”
我微微一笑,“打我也可以,最好你覺得你還有命能活著,我什麼都沒有,且什麼都不怕。”
我裸的威脅他,現在我似乎真的有些自暴自棄,破罐子破摔。
鄒宇然忽然噗嗤笑了,他伸手撫摸我額頭的碎髮,那溫柔像極了閻逸清,我竟沒有反抗。
“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什麼時候豆腐心也能夠成為刀子心,那時候的冷月才是真的冷月。”
是嗎?也許會是,也許我也不知道。
鄒宇然一直獨自在一旁笑笑,我知道他是以另一種方式來分散我的注意力,讓我多開心一些。
其實我想要告訴他,我很開心,可不知道為什麼,想要出口之際,卻滿嘴都是苦澀,連張都張不開。
我閉著眼睛躺在床上,任由鄒宇然獨自唱著獨角戲。
最後他告訴我,我沒有權利讓自己自暴自棄,我只有權利讓自己更好活著。
如果有一真的因為某件事情抑鬱而終,只會讓親者痛,仇者快,他連我的追悼會都不會參加。
他的話真的狠,狠到我遂不及防,像是胸口被狠狠插入一把塗滿毒藥的利刃,一瞬間就會七竅流血不治身亡。
我每次與他在一起的時候,從來沒有將傷心流露,他又是從何得知我現在的憂愁?
我生病看我來的人還真不少,應也來了,就坐在床邊紅著眼睛哭泣,不論我怎麼笑她依舊哭,最後我索性就靜靜地看著她。
今她似乎是來給宋離做客的,讓我不要想那些會另自己傷心的事情。
我告訴她,如果是來勸我,大可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