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菲菲進入陳太陽的病房,拿起擺放在床頭的手機,正要拔打110,陳太陽的手機響了。
來電顯示是陌生號碼,但紀菲菲認得這個號碼是她的師傅潘麗娜的手機號碼。
她猶豫一陣,接聽電話。
“喂,師傅嗎?我是菲菲……”
“菲菲,你怎麼哭了?陳太陽呢?”潘麗娜在電話那頭疑『惑』地說。
紀菲菲哭著說:師傅,劉振興強堅我……
電話那頭的潘麗娜沉默一會,說:菲菲,你那邊情況如何?
紀菲菲說:陳太陽制住劉振興,我正要打電話報警抓劉振興。
“菲菲,你什麼都別做,等我過去再說。”潘麗娜結束通話了手機。
紀菲菲拿著陳太陽的手機,呆呆地坐在床沿,以淚洗面。
20多分鐘後,潘麗娜走進陳太陽的病房,坐到另一張病床的床沿,與紀菲菲相對相望。
“菲菲,你辛苦那麼多年,努力考上醫科大,努力讀醫出來,為的是什麼?”潘麗娜問。
紀菲菲回答:師傅,我為的是有個好職業,將來生活得好些。
“嗯,你沒說是為了行醫救人、救死護傷這種話,證明你還算誠實。”潘麗娜很清楚劉振興要她趕過來的目的,“我們活著,沒那麼多崇高的理想,沒那麼多幹淨的事業。倘若你因這事與劉振興扛上,即使你贏了,你也不會得到什麼好處。反之,如果你敗了,則沒有任何一個醫院容得下你。”
紀菲菲哽咽著說:師傅,你是叫我不要報警,讓他白強堅我嗎?
潘麗娜說:菲菲,你剛失戀吧?
紀菲菲點頭,說:我男朋友背叛了我,他和我們的同學好上,我和他分手了。
潘麗娜又問:你有過幾任男友?
紀菲菲說:三任,高中一個,大學兩個。
“既然你有過三任男友,你應該瞭解男人基本是那德『性』,你也應該學會別太在乎那檔子事。”潘麗娜久經世故地說,“之前你和三個男人做過,被劉振興弄一次,又算得了什麼?報警也無法改變你被他強堅的事實,即使他身敗名裂,你的名聲也不見得好聽,即使他被法律懲罰,你的損失也難以彌補,倒不如認命一次,向他索取他不能拒絕的賠償。”
紀菲菲驚問:師傅,我不報警,那禽獸不是繼續逍遙法外嗎?
潘麗娜反問:世間很多人逍遙法外,你能夠把他們都繩之以法嗎?
紀菲菲悽然語。
潘麗娜說:菲菲,你聽師傅的話,就當是利用一次你的身體換取你的事業,醫院的一些醫生和護士都是這樣過來的。
紀菲菲忍不住問:師傅,你也被劉振興搞過嗎?
“我沒有,他不敢動我。”潘麗娜斷然否認,“但你和我不同,你家是農村的,父母都是農民,你沒有任何背景,你想在大醫院上班,僅僅靠你的成績和努力是不可能的。如果不發生這事,實習完畢,你可能得到鎮衛生所上班,甚至沒工作。所以,這事對你來說是一次極好的機遇,你可以選擇放棄這機遇,也可以選擇抓住這機遇。兩種選擇,兩種人生,你自己決定吧。”
紀菲菲低聲哀語:師傅,我告不倒他嗎?
“很難。”潘麗娜危言聳聽地說,“他能在這個年齡當上市醫院的院長,姑且不說省裡是否有人,就在我們南留市,他與各單位的領導都有些交情。何況我們醫院的醫生和護士也不會站在你這邊替你講話、為你作證,到時他可能會反咬你一口,告你『色』誘他、誣陷他。退一步講,你在網路上曝光,無憑無據的,誰會相信你的話?他是德高望重的院長,你是個實習醫生,你拿什麼跟他鬥呢?”
紀菲菲說:難道就讓他在醫院裡為所欲為?
潘麗娜語重深長地說:生活中,有些時候,有些人是可以為所欲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