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羨魚簡單在國師府應付了前來拜訪的幾位朝官之後,便快速更衣預備去找兄長。
白家被濃重的陰雲籠罩。
自白檀深違抗皇令之後,白府便被御林軍圍了個水洩不通,眾人被勒令不許離開將軍府半步。
好在白羨魚早在這幾年暗中往府上送了不少生門死士,且都是百裡挑一,是以裡面偽裝成奴僕的死士接到門主命令後,她並沒有費多少功夫就進了府,蕭正奉命保護她,也幫著查漏補缺。
熟悉的庭院,門柱皆是嶄新的,硃紅的漆油亮地能照出白羨魚略顯疲憊的臉龐。
聽說兄長被派去征戰,又被要求配合談判之後,她就沒有睡過一個好覺,下了馬車又馬不停蹄地趕來這,現在白羨魚的腿腳幾乎都是麻木的。
“站住。”
有人寒聲道:“你是何人?”
這熟悉的聲音是……白羨魚眼皮忽然開始發燙,火燒一樣,她緩慢回頭,眼眶微紅。
站在她身後的男人看起來比起以前更加成熟穩重,身上的氣度風華遠超常人,一雙銳利的眸子緊緊盯著她,細看裡面還夾雜著淡淡的疑惑。
白羨魚喉頭一哽,“三哥。”
白景淵的面色肉眼可見的由驚訝轉變為驚喜,她從小到大都沒在三哥臉上見過這麼強烈的情緒波動,不禁失笑道:“怎麼,三哥對我的聲音也不熟悉了?”
“小魚兒……”
“嘭”的一聲,茶杯打碎的聲音從正廳中傳來,白錦言火急火燎地衝出來,撈起長袍,急急地往外張望,“三哥,你在和誰說話?”
那聲音也太像妹妹了!
這府上戒備森嚴,白羨魚看四哥的模樣,有點不放心,便沒有回答他,只是朝他笑了笑。
可這一個笑,卻實打實讓白錦言怔愣住了,他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直到白羨魚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四公子,裡面說話。”
“好好好,說說說!”白錦言反應過來,喜不自勝地攬著白羨魚的肩膀,鼻子略酸,“你怎麼才來?”
白羨魚微微一笑,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
白景淵站在他們身後,看到兩人的背影親密無間地走進正廳,不由得心生慰藉。
若非沒有妹妹爭取來的三年修生養息的時間,現在風雨欲來,樹倒猢猻散,恐怕朝中只有寥寥幾人會冒著觸怒龍顏的風險為兄長求情,可現在,兄長的事情能拖到謝行蘊出面,他這些年救濟的朝官們功不可沒。
但即使這樣,兄長的境地還是十分危險,又遠在天外,下一秒會發生什麼誰也不得而知。
“三弟莫要過於擔心了,大哥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白陌淮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身邊,目光同樣帶著些感慨。
白景淵頷首,像是在自言自語,“但願如此吧。”
進了正廳,白錦言還未來得及和白羨魚說說話,門外就有個丫鬟敲了敲門。
白羨魚止聲,用眼神看了一眼白景淵幾人。
白陌淮道:“這裡不是什麼人都能服侍的,來敲門的是生門的人。”
“原來是生門之人。”白羨魚點頭,“那讓她進來吧。”
“進來。”
推開門的是個小姑娘,看不出一絲習武之人的氣息,她見到裡面有個陌生面孔,微微愣了一下,直直看向白景淵。
“自己人,但說無妨。”他看著她,“何事如此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