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繁歌一愣，旋即想起下午的事，問道：“你怎麼知道？”
“朝雨告訴我的。”
“朝雨醒了？”繁歌驚訝地往樓上看了一眼。
顧君時道：“是她打電話叫我回來的。”
繁歌疑惑地轉頭去看顧君時，顧君時將毛巾收起來，看著她的眼睛，已經沒有紅腫，他微微放心，想來並沒有哭很久。
繁歌問：“朝雨不是睡了？”
顧君時笑：“你洗澡的時候，她下樓給我打電話。那時候我都已經快到家了，回來以後就去樓上找她了，剛剛哄睡著。”
繁歌想到剛才自己還以為家裡進賊了，就覺得有些好笑。這片區域的安保系統如果差到能讓小偷進來，那房産公司怕不是早就被各位富豪業主殺掉祭天了。
顧君時見她不說話，又問道：“為什麼哭？”
繁歌微微轉過頭，不敢去看他，小聲道：“沒什麼……”
“繁歌……”顧君時叫她，“我會擔心……”
繁歌嘆氣，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將事情的原委告訴了顧君時。
“看到晰瑤的爸爸媽媽那個樣子，我心裡真的好羨慕……”繁歌眼底有濕潤的淚意，她低下頭，聲音低低的，弱弱的，“以前，我只敢在心裡面偷偷地想，爺爺去世以後，我也從沒有想過找到她，可是在晰瑤的家裡時，我突然很想找到她……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顧君時心疼地將她攬進懷裡，繁歌繼續道：“其實我真的很想知道，她為什麼要走……你說，她還記不記得我……”
“怎麼會不記得呢？”顧君時柔聲道，“你是她的女兒啊！”
繁歌卻不相信顧君時的話，她將臉埋進顧君時的胸口，低聲道：“那為什麼這麼多年，她都不回來看一看我……”
顧君時感覺到自己胸口的襯衫慢慢濡濕，被浸濕的布料緊緊貼在他的面板上，他心疼地抱緊了繁歌，繁歌嗚咽道：“顧君時，我總覺得，我從生下來就一直在經歷‘失去’……爸爸，媽媽，爺爺……我好像什麼都留不下來……”
“怎麼會呢？”顧君時將她緊緊地圈在懷裡，親吻她的發絲，他道：“你還有我啊，還有朝雨，不管什麼時候，你都還有我……你媽媽也是，或許她是有苦衷的……”
繁歌低低地抽泣，好久才平複下來，她的眼眶微微紅腫，看著顧君時濡濕的襯衫，懊惱地嘆氣，不該告訴他的，他已經夠忙的了，這個時候告訴他這些，除了讓他擔心自己，什麼也做不了……
顧君時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心思，認認真真地看著她，正色道：“繁歌，你要答應我，不管是什麼事情，都要告訴我，不要讓我去猜，這樣只會讓我更擔心……”
繁歌望著他的眼睛，他的瞳孔裡全是自己，柔情似水，讓她心中柔軟一片，她輕輕點頭：“好……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