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君鄭重地點了下頭,隨即又慌忙地搖了搖頭:“十幾二十年之後的事,你現在就交代我?咱爺倆還不知道誰死在前頭呢!”
朱天九伸出手來打了朱小君一巴掌:“你個臭小子……你爹怎麼生出了這麼個貧嘴呱啦舌的兒子呢?朱老大的在天之靈要是看到了,準得氣的半死。”
這說著話,外面的天色不知不覺便暗了下來,往日裡到了這個時間點,小陳東早已經回來了,可是今天,卻依然沒見到小陳東的身影。
朱天九放心不下,吩咐朱小君和秦璐都出去找找。
待朱小君和秦璐二人剛要離開的時候,朱天九也硬撐著從床上爬了起來:“天一黑,這山裡就容易迷路,還是讓大爺帶著你們兩個一塊出去找東東吧!”
朱小君拭了拭朱天九的額頭,發現燒已經退了,而且朱天九看上去的精神狀態還算不錯,心想著讓朱天九出去走走,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也不錯,於是便從床頭拿起了一件外套給朱天九披上了,然後攙扶著朱天九走出了房屋。
“這屋前沒什麼險要,以東東的身手加上他對地形的熟悉,不會出什麼岔子,大爺擔心這小子跑後山玩去了,那一片的懸崖峭壁可是不少,咱們吶,就沿著後山找找吧。”
朱天九說著,帶著朱秦二人轉了個彎,來到了屋後,準備從屋後的一條小道下去。剛到了屋後,眼睛最尖的秦璐便發現了小陳東。
小陳東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竟然卷縮在屋後的一片空地上昏死了過去。
朱小君快步向前,將小陳東抱在了懷裡。
“秦老大,快過來,把我衣服給撕了,幫東東把傷口紮上!”
秦璐雖然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但一聽朱小君的口氣便知道刻不容緩,立即上前撕開了朱小君的上衣後背,扯成了一根寬寬的布條。
此刻,朱小君已經把陳東重新放到了地上,雙手用力地卡住了陳東的左臂。
“東東這是怎麼啦?為什麼要割腕?”秦璐一邊為陳東包紮著左手腕上的刀口,一邊不解地問道。
朱小君沒好氣地回答道:“我怎麼知道?好在這幾刀割的都不深,沒傷到動脈,要不然……九叔,九叔!你老又怎麼啦?”
朱小君正說著,餘光突然看到朱天九居然渾身顫抖起來,而且面容極為激動,就像是即入了癲狂狀態。
“老天哪!朱天九感恩你啊!”朱天九忽然跪了下來,面朝西方匍匐在地。
待到朱小君把陳東交代給秦璐然後扶起了朱天九的時候,朱天九已經是泣不成聲了。
“九叔,別這樣,有什麼咱們回屋再說,東東受了重傷,受不了山裡的這種夜寒。”
一提到陳東,朱天九像是忽然醒悟了一樣,急切地問道:“東東他怎麼樣?有沒有生命危險?”
朱小君搖了搖頭:“沒大礙,就是失血過多,昏了過去。”
朱天九搖晃著身子,來到了秦璐的身邊,緩緩地彎下了腰,輕輕地撫摸著小陳東的臉頰:“孩子啊,這是真的麼?你真的是我朱天九的兒子麼?”
秦璐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陳東的身上,並沒怎麼注意到朱天九的這句話,然而身後的朱小君聽了卻是渾身一震,一時間沒弄明白朱天九為什麼會說出這種話來。
小陳東雖然處於昏迷狀態,但呼吸尚且均勻平穩,朱天九摩挲了幾下小陳東的臉頰,便已經感知到了小陳東依舊存在著的旺盛的生命力。
“小秦姑娘,辛苦你了,小君啊,過來扶著大爺,咱們回屋。”
秦璐抱起了小陳東走在了前面,朱小君攙扶住了朱天九,跟在了後面。短短的也就是三十來米的路程,對朱天九來說,居然是如此漫長,而身邊的朱小君,卻明顯感覺到朱天九正在迅速地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