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秦璐捲起了袖管,要跟朱小君玩真的,朱小君趕緊改了口。
“是這樣啊,溫總,今一早啊,秦所長找了我跟秦老大,說了他想了一整夜的看法。咱們面對的這幫匪徒不像警察們平時遇到的那樣,毋庸置疑,他們可是些智商極高的家夥,比如咱們才剛到海島,就給我們來了一招派死士前來跟你接頭的這麼一出戲。秦所長認為,匪徒這麼做,無非就是在挑釁我們。”
朱小君說著話,不自覺地摸出了煙來,可就在正準備拿火機點火的時候,突然又停住了,單手舉在半空中僵直了幾秒鐘,皺著眉頭喃喃道:“不對……不對呀……”
秦宏遠驚道:“哪兒不對?你想到什麼了?”
朱小君的臉色變得異常緊張:“那名死士……他的眼神不對,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一定還保留了自殺或者是別的什麼手段……”
話音未落,秦璐率先啟動,第一個沖了出去,緊接著便是秦宏遠,朱小君稍微停頓了一下,也跟著沖出了房門。
三人幾乎同時來到了張振中萬強看管那名死士的房間。
張振中瞪圓了眼,看著沖進來的三人,大為不解地問道:“你們這是怎麼了?”
秦璐來不及搭理張振中,一把卡住了那名死士的下顎,叫道:“萬強,再重新搜查一遍!”
萬強剛要動,卻被秦宏遠攔住了:“不必了,應該是虛驚一場,他若是保留了手段的話,這會我們已經來不及了!”
朱小君愣了下,忽然命令道:“立即把他送到醫院去!我懷疑他來之前就已經服了毒,他之所以如此鎮定,不過是在等毒發的時間。”
這麼一說,秦宏遠恍然大悟,趕緊調派了人手,配合著張振中萬強兩個,把那名死士送去了醫院。
折騰了這麼一圈後,三人重新回到了溫慶良的房間,朱小君向溫慶良報以抱歉的微笑後,接著剛才的解釋:“對方為什麼會挑釁我們?無非就是想激怒我們,而一旦得逞,我們被情緒所控制,就很能出昏招。這麼一來,對方就有了機會對你下手了。”
溫慶良一臉的不暢快:“就算如此,那也總比我們在這幹等著好,萬一匪徒看不到機會的話,那我女兒怎麼辦?”
朱小君陪著笑道:“咱們這可不是幹等,這是在跟匪徒比心態,你放心好了,等時機成熟的時候,我們會主動向對方賣個破綻,引著他們上鈎。”
溫慶良長長地嘆了口氣,道:“我先把醜化說在前面,要是我女兒有個三長兩短的,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我要向你們的上級反映,是因為你們的懈怠瀆職,才導致我女兒的意外。”
朱小君撇了下嘴,聳了下肩,看了看溫慶良,又看了看秦宏遠和秦璐,淡淡一笑,幹脆閉上了嘴巴。
話說到這個份上,無論是誰都不好再說什麼了,秦宏遠也頗為無奈,只好帶著秦璐朱小君離開了。
目送著這三人離去的背影,溫慶良從衣兜中掏出了一個紙條來,這張紙條是剛才那三人沖出去看那名死士的時候,朱小君落在最後,才有機會丟給他的。
紙片上寫了九個字:靜觀其變,我自有安排。
溫慶良已經看了好多遍了,可是再怎麼看他也想不明白,這朱小君到底是何方神聖。
正因為朱小君的身份問題,溫慶良判斷不清他到底是敵是友,更無法判斷出朱小君是否留了後手,這才以暗語告知謝偉,說他這邊情況有變,希望謝偉能想辦法跟他取得聯系,重新商議一下接下來的對策。
謝偉當然不知道溫慶良這邊出了什麼變故,事先約好的暗語中,也沒有設計到朱小君這塊的問題。溫慶良始終處於秦宏遠的嚴密監視下,想透過正常的手段來聯系顯然是不可能的,這也是謝偉出奇招要派死士自投羅網的主要原因。
可這一切,卻被秦宏遠簡單粗暴地給破壞了。就在溫慶良苦於無法應對的時候,朱小君竟然找了個機會,或者說創造出來了一個機會,給了他這張紙條,還有紙條上的這句話。
從筆跡上看,朱小君寫下的這九個字結構對程筆畫工整,不像是匆忙而為,這就說明朱小君策劃這種事是事先有所準備的,這反倒使溫慶良更加迷茫起來,他懷疑朱小君是在故意試探他。
因此,溫慶良産生了將這紙條交還給秦宏遠的念頭,可就在手握紙條準備拿出來的時候,他又猶豫了。
萬一,這朱小君真的是自己人,那不就等於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了嗎?
最終,溫慶良還是保持了緘默,好在朱小君的這張紙條上寫的話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就算朱小君反咬一口,他也有充分的理由來應對。
煎熬中,時間已經必須用秒來作為單位了。
臨近中午時分,謝偉終於向溫慶良發出了進一步的資訊: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下午三時整,到永嘉廣場來面談。
看到謝偉發來的這條資訊,溫慶良鬆了口氣。在他們事先制定的計劃中,‘永嘉廣場’就代表著謝偉已經做好了應變準備,這時候,溫慶良只需要把秦宏遠秦璐以及朱小君他們三個帶入謝偉已經準備妥當的區域,那麼,留給這仨的,就只能是任人擺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