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工學校的那幫人中有認識瘸四喜的,連忙勸阻瘸四喜不要以卵擊石。
一個人出去對付人家近百口子,這哪裡是以卵擊石啊!以卵擊石至少還能把石頭給弄一身蛋黃蛋清的,一個瘸子出去面對近百大小夥子,最多也就是給人家當當沙袋而已。
但倔強的瘸四喜毫不理會他人的勸阻,從桌上的臺燈擰下了一隻白熾燈泡拿在手上,毅然決然地走出了大宿舍,迎上了紅了眼的公安學院的那幫人。
面對公安學院那幫人質疑的目光,瘸四喜將白熾燈泡平放在左手手掌之上,然後拎起右拳,一拳砸了上去。
白熾燈泡應聲而碎,而瘸四喜的左手掌和右拳頭也被劃出了數道血口,但瘸四喜毫不在意,沖著公安學校那幫人淡淡一笑,將燈頭和燈絲等鐵質物品撿了出去,只剩下了一把碎玻璃。
瘸四喜再一笑,然後張開嘴巴將這把碎玻璃全都摁進了口中,嘎嘣嘎嘣地大口嚼了起來……
兩道鮮血順著瘸四喜的口角流淌了下來,但瘸四喜似乎渾然不覺不覺疼痛,依舊笑眯眯地看著公安學院的那幫人。
僵持,只持續了一分鐘不到的時間。
公安學院那邊為首的一個哥們嘆了口氣,走上前,拍了拍瘸四喜的肩,然後轉過身,帶著一幫弟兄默不作聲地退去了。
這只是瘸四喜的入道處女作。
入了道的瘸四喜憑藉著仗義的個性和超乎常人的智商,很快在社會上結交了一些能獨當一面的好兄弟,比如老五和錘子。
兩年後,瘸四喜這幫人跟中山堂的關老二發生了一場血拼,在雙方均戰到精疲力盡無以為繼的時候,瘸四喜約了關老二單挑。
三刀六洞!
瘸四喜自己紮了自己三刀,以這種複古的光棍鬥狠方式將關老二徹底折服,從此奠定了瘸四喜在彭州地界的道上地位。
近十年來,瘸四喜的實力不斷增強,到了自以為可以挑戰呂保奇江湖地位的程度了。這一次,瘸四喜是暗中支援了一個外來的房地産企業,在土地拍賣會上打了呂保奇一個措手不及,雖然那幾天瘸四喜躲進了看守所中,看似這件事跟他毫無關系,但敏銳的呂保奇還是意識到了,是瘸四喜終於按捺不住,向他發出了挑戰。
瞭解了這些之後,朱小君也到了家,臨下車的時候,他對老馮笑了笑,說了一句老馮怎麼也想不明白是啥意思的話:“泡妞遠不止獻殷勤這一種辦法。”
等老馮回過神來想問問朱小君這句話到底是個什麼意思的時候,朱小君卻已經走遠了。
喝了酒,也辦了事,這一夜,朱小君睡得格外的香。
一覺睡到了第二天早上的八點鐘,要不是宮琳的電話,朱小君興許還能繼續睡下去。
宮琳在電話中起初只是跟朱小君聊了些關於佟律新此行的一些安排,但朱小君知道,若是沒有其他特殊的事情,宮琳是絕對不會這麼早就給他打電話的。
在朱小君的追問下,宮琳終於說出了重點。
“昨天,唐氏集團人力資源部的人找我談話了。”
“幾個意思?他們要趕你走?”
“那倒沒這麼說,他們明面上的意思是安排我去西平市,那裡有我們唐氏剛建的一家心血管醫院,讓我去負責那家醫院的管理。”
“西平?心血管醫院?有多大規模的一家醫院?”
“其實也就是五六十張床的一個門診部!”
“臥靠,這不跟趕你滾蛋是一回事麼?”朱小君一激動,居然沖著宮琳說起了粗口。
“是啊,還不如直接跟我明說呢!”宮琳卻根本沒在意朱小君的粗口。
“你不能離開唐氏,在唐偉興的死因沒搞明白之前,你哪裡都不能去,就呆在彭州。”
“可是,人力資源部那邊的話說得也很絕了,我若是不服從安排,那……”
“那什麼那!宮琳,你稍安勿躁,不出三天,我保證那個蔣光腚得收回成命!”
“你有什麼好辦法?”
“現在還沒想到……不,應該說還沒想好,你就放一百個心吧,我朱小君做事,什麼時候吹過牛,牛皮?”朱小君原本是想說“牛逼”來著,可是話到了嘴邊,又硬生生吞了回去,改成了“牛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