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君提前了將近十五分鐘來到了那間咖啡館,可是,宮琳卻早早地等在了那裡。
就從這個細節,朱小君便可以斷定,宮琳的的確確對自己産生了依賴感。眼下的宮琳已經不在把朱小君看成了一顆棋子,而是把朱小君當成了她的搭檔,而且是以對方為主導的搭檔。
朱小君大大咧咧地坐到了宮琳的對面,盯著宮琳看了半分鐘之久,直看得宮琳心裡發了毛,不由得拿出了隨身攜帶的小鏡子照了起來。
“你昨天是怎麼回事?電話不接,簡訊不回,微信更是不著邊。”
宮琳照著鏡子,補了下妝,這才抬起頭看著朱小君:“昨天一天我都在飛機上呢?怎麼接電話?怎麼回簡訊?怎麼上微信?”
朱小君點了支煙,皺著眉頭噴著煙霧:“不對吧,你在飛機上怎麼會不關機?還有,你從哪兒飛哪兒要那麼長的時間?”
宮琳笑了笑:“來電轉駁你懂不懂?我把手機轉移到了我的助理的手機上,當然,除了集團領導的電話,其他的電話,我的助理都不會接的。還有,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從邁阿密飛到天京,再從天京飛到彭州,一共需要飛多長時間?”
宮琳的這番話雖然帶著明顯的嘲諷味道,但這種嘲諷味道卻讓朱小君感覺很舒服,因為只有相互信任的朋友之間,才會用這種口氣來交談。
“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昨天跟你聯系不上,我有多麼擔心,多麼焦慮。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到了晚上你還沒跟我聯系,害得我徹夜未眠。”朱小君學著宮琳的口氣,只是不自覺地又摸了下鼻子。
宮琳居然一反常態,臉上現出些許抱歉:“對不起哦,事情比較急,忘了事先跟你打聲招呼了,從前天晚上,就是咱們釣魚的那天晚上,到兩個小時前,我幾乎就是在飛機上度過的。”
“你是說你那天釣完魚之後當晚就飛美帝去了?這兩夜一天四十多個小時,你怎麼撐下來的啊?”
宮琳嘆了口氣:“撐不下來也得撐啊,拿了唐氏的薪水,就得為唐氏賣命,就算換一個老闆,不也是一樣麼?”
朱小君也跟著嘆了口氣:“怪不得,黑眼圈都出來了!”
宮琳陡然一驚,連忙又拿出了鏡子來。
“開個玩笑,別那麼緊張!”朱小君敲了敲桌面,“我能理解你的辛苦,那咱就長話短說,把時間節省下來你好回去休息。”
宮琳攏了下頭發,集中了注意力。
“你和葉兆祥確實小看了吳東城,不錯,他的確沒有報警,但是,他透過《彭州熱點》這個欄目,對警方發出了呼籲,現在警方應該已經介入了。”
宮琳用小勺攪動著咖啡:“我知道了,不過也沒關系,老五和他的幾個兄弟早就不在彭州了,警方即便介入,也不會有什麼結果。”
朱小君微微搖頭:“我得再一次提醒你,你們可以小看了吳東城,但絕對不能低估了警方。老五他們一定要藏好,這件事沒有結束之前,絕對不可以回來彭州。”
朱小君的口氣如此嚴肅,逼迫著宮琳不得不點頭答應下來。
“葉兆祥一招無效,接著又耍了一招,他準備拿我們普外科動手,結果被我給化解了。在我的挑唆下,吳東城終於答應要出手了。我跟你見過面之後,接著就會去見吳東城和馬宗泰,我想,他們兩個急著見我,無非就是為了反擊葉兆祥。”
“那你準備怎麼對付葉兆祥呢?”
“這就是我急著找你的目的。我必須要得到吳東城和馬宗泰的信任,所以,我要麼不出招,一旦出招,必然是兇狠無比,假如沒有做好充分的應對的話,估計這一招差不多就能讓葉兆祥徹底失敗了。”
“你……”
宮琳剛想說話,就被朱小君給打斷了。
“別先問,先聽,聽我說完。”朱小君喝了口水,繼續說道:“在明裡,我會建議吳東城立即對葉兆祥的心內科下手,對心內科現在使用的各種介入耗材進行重新招標。這樣一來,葉兆祥背後的那些供應商肯定會坐不住,一定會找時間跟葉兆祥相談對策。這個時候,我會使出我的暗招,監聽葉兆祥和那些供應商的談話。宮琳,一旦讓我拿到了那些談話內容,你說,葉兆祥還能全身而退麼?”
宮琳端起了咖啡,飲啜了一小口:“你是想讓我通知葉兆祥,讓他做好防備,不要被監聽了?”
“把訊息暗示給他,同時說服他不要拒絕被監聽,但是,在被監聽的狀態下,絕對不要談重要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