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叮,叮叮……”
鐵錘敲擊石塊,火星四濺,單調且枯燥的敲擊聲在山谷中不斷的回『蕩』,使得易川心頭有些煩躁,手中鐵錘不自禁揮舞的慢了起來。
他已經被抓到北山礦牢做礦奴半個多月了。
易川是一個孤兒,從小到大吃盡苦頭,歷盡千辛萬苦,終於在十一歲的時候聚了魂環封了獸魂,此後憑藉自己的本事在一處大戶人家家裡做了武師,一晃四年,長高了許多,瘦削的身子也變的健壯起來。
半個多月前,他在外出買東西的時候,聽路人說天神書院要在一個月後招收新一屆的入院弟子,讓他心頭微動。
他最近正在為苦惱一件事,就是隨著他修為的加深,所需的修煉資源越來越多,但他並沒有足夠的錢財來購買所需的資源,一時之間陷入了困境,煩惱不已,但天神書院招收新一屆入院弟子的訊息給他帶來了希望。
天神書院易川早有耳聞,那是在東疆之上,它稱第二,無門派敢稱第一的龐然存在,據傳只要能夠透過入院考核,書院就會給合格的學生們提供足夠的修煉資源,這對於易川來說是一個絕大的誘『惑』。
於是,他辭了在大戶人家的武師之職,孤身徒步前往天神書院最近的考核地點,誰料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半路之上竟然遇見盜匪,被抓到了這北山礦牢。
如果是普通盜匪,憑藉易川將近六階力變境的修為自是可以應付的,但不幸的是他遇到的不是普通盜匪,而是修為高深的門派弟子。
北山礦牢是玄天劍宗的灰『色』產業,雖然北山荒無人煙,但卻是個蘊藏豐富的金礦,玄天劍宗在五年前偶然發現的這裡,便偷偷的建了礦牢,因為人手不夠,所以就時不時的抓捕從附近經過的煉魂士來做礦奴。
煉魂士的體質比普通人要好上很多,不但氣力大,而且不容易生病,簡直天生就是做礦奴的好材料。
不過,煉魂士們當然不會乖乖的在這兒做礦奴,起初的時候,每隔數天就會發生礦奴暴動,令得玄天劍宗高層們頭疼不已,後來一個宗裡的製毒高手聽說了此事,想出了個好主意:用毒,控魂劇毒。
控魂劇毒雖說是毒『藥』,但對煉魂士的身體卻不產生任何作用,它的作用物件僅是獸魂,煉魂士一旦中了此毒,獸魂汲取天地靈氣的速度就會變得非常慢,僅僅能夠提供煉魂士身體素質不被削弱的靈氣,至於修煉功法,那就只能想想了。
易川之所以會被輕易制服,也有此毒的功勞,不過即便如此,他依舊沒有放棄逃出去的希望。
說起逃跑,易川昨晚倒是遇到了一件怪事,他正在探尋逃出去的路線的時候,頭頂虛空突然像布匹一樣,撕開了一個黑洞,然後從洞裡掉出了一個黑咕隆咚的東西,撲通摔倒地上,還伴隨著陣陣血腥味。
他在暗中躲了半晌,直到確定沒有危險之後,才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湊近一看,才發現是個人,那人渾身血汙,發著高燒,嘴裡面還喊著“阿翁”、“族人”、“梁鼎天”之類的胡話,易川看那人可憐,就找了個山洞把它藏了起來。
“呼!”易川正想的出神,耳邊忽然想起了破空之聲,他下意識的去躲避,但由於獸魂被封,最終沒有躲過去。
“啪!”鞭子抽在了易川身上,生疼生疼,不自禁渾身一顫,他心頭火氣,惡狠狠的向身後瞪去。
身後站著一個少年,身高七尺,約莫十七八歲,一聲褐『色』麻布衣衫,上面還有好幾個布丁,少年手裡抓著一根長鞭,正冷眼看著易川,陰狠的表情配著左側眼角下的十字刀疤,顯得有些猙獰。
“怎麼,不服氣?”少年見蕭權瞪來,冷冷一笑。
易川直起身子,剛要說些什麼,餘光瞥見不遠處的秦明朝自己搖了搖頭,他咬咬牙,恨恨道:“沒有!”
“哼,沒有最好,還愣著幹什麼,快乾活,幹不完活小心我告訴杜管事,不但缺了你的飯食,還要打爛你這副臭皮囊!”少年得意一笑,催促易川幹活,口中威脅之意,昭然若揭。
易川冷哼一聲,陰沉著臉彎腰繼續繼續幹活。
少年叫牧原,是北山礦牢新晉的監工,像他這樣的監工,北山礦牢還有十幾個。牧原原本也是這裡的礦奴,不過卻靠著給北山礦牢總管事杜荒溜鬚拍馬,得了個監工的差事,所以自覺高人一等,有事無事就抽打受他監督的幾十個礦奴,易川是他的重點招呼物件,因為易川是他手底下幾十個礦奴中間年紀最小的一個,因此備受欺辱。
至於剛才那個朝易川暗暗搖頭的秦明,則是這幾十個礦奴中年級最大的,今年已經三十歲了,他被抓到這裡做礦奴五個多月,和他一起被抓來的還有好朋友宋清和李鬼,由於秦明年紀最長,為人沉穩,而且很照顧同組的幾十個礦奴,所以頗有威望,因此易川剛才才聽從他的暗示,沒有當場發作。
蟾宮東起,星斗滿天,這一天的活總算是幹完了,易川直起身子,捶捶痠痛的腰,想想自己落得如此,不禁有些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