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寒搖了搖頭,說道:“不要,你也陪了我一天了,你也會累了吧,我們互相靠著睡,要麼,一起醒著等日出,我可以的。”
“那我們一起睡吧,我調一個鬧鐘,你先睡,我調好就靠著你睡。”司寒卻很聽話的就閉上了眼睛。蘇正陽放下了手中的手機,低下頭,在司寒熟睡的睡顏中輕輕的吻了一口額頭,便搖了搖頭,清醒了一下自己,用一種幾乎不動的姿勢承託著司寒的身體。眼光光的等待著漫長黑夜的過去。
終於,一道白線分開了海面和天空,血紅色的光芒驅趕著夜晚的星光,就像是為了太陽的登場鋪下的紅地毯。是不是每一次的日出日落都是一場隆重而一絲不茍的儀式呢?
“司寒,起來看日出了。”寵溺的目光中,司寒睜開了可愛的閃著光的朦朧眼,看著面前剛剛開始的破曉儀式,“是不是很漂亮。”
“真的很漂亮,我好像一直都沒有見過任何自然光,讀書的時候,就已經習慣了自己一個人躲在一個陰暗的角落裡面,就像一個吸血鬼害怕見到陽光一樣;一隻腳踏進了黑幫的世界之後,白天也是要被藏起來,晚上也只能呆在燈紅酒綠,物慾橫流裡面;好像,日出日落,我都只能錯過。”
“那麼,我從今天起,我們天天看日出日落,好不好。”寵溺的語氣中還透出了心疼,這一聲承諾只有他們聽見了,但是卻是那麼鏗鏘有力。
司寒沒有回應,只是微笑了一下,靠在了他寬闊的肩膀上,安安靜靜地看著面前的紅色漸變成一陣刺目的夢幻。當視線離開了那一道刺目,那兩個相互依靠的身影,卻不見了蹤影,就像他們從來就沒有出現過一樣,唯一留下的證據,便是見證著他們度過星辰一夜的那一輛孤零零的重型機車。
而回頭在離那一張長石凳不遠的一棵樹上,閃耀著一顆不是從陽光的角度應該會發出來的光芒,那是一顆吊墜。
吊墜上一塊黑白相融的神奇玉石材質圍繞的一個圓環狀的雕刻精品,環繞著盤身上刻著凹凸不平的符咒一樣的奇怪符號,一邊還散發黑霧,伴隨著一陣冷咧的氣息;而另一邊,則飄散著白色的氣息,連線著溫潤如玉的舒服感覺。這如果不是出自於名家之手,那就只能是巧奪天工的奇跡了。
一隻手從樹上把這個自然的奇跡摘了下來,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另一隻手上的一卷古軸上面;他把手上的兩樣東西,畢恭畢敬的交到一個黑袍人的手上。
“本來我以為我只會失敗一次,結果,這一次還是看錯了人。”黑袍之中傳來一陣寒徹心扉的地獄之音。
“他們雖然都沒有陪我們到最後,但是他們還是已經讓我們順利出師了。”那一個熟悉來自酒吧經常會出現的聲音,來自於卡魯。
黑袍人開啟了那一卷古軸,露出了一個落款“蘇正宇”。這個正是屬於蘇正宇的魔鬼契約。
蘇正宇以靈魂為誓,算盡蘇家之人,報仇雪恨;並以蘇正陽純潔勇敢之靈魂,獻祭魔王撒旦,以換取撒旦之子老師永恆的契靈人身份。如有違背,以契靈人之靈魂,以原諒之名,化為魂玉,終生陪伴地獄。
他一邊開啟著契約的文字,而裡面藏著的一卷羊皮紙卻也錄了出來。
那是一封信,一封落款是蘇正陽的信。
親愛的司寒:
我從我們曾經重逢又分離的地方,發現了這份契約,我知道了所有的事情,最終的目標還是我。
我知道,我的出現,造成了你在那一個家變成了一個透明人,所以,我對你還是百般的好;但是,爸爸他因為不喜歡你,不想我跟你走太近,所以,我只能遠遠的看著你,等你踏著星辰回到家,又要在沒有人起床的時候,消失在那個家裡,其實,我很心疼你的。只是,因為我的膽小,我沒有能力反抗,畢竟,那時候的我雖然得盡寵愛,但是,依然改變不了我是寄人籬下的事實。
你要殺我,要取走我的靈魂,其實,在我們單獨相處在審訊室的時候就已經可以了,但是,你沒有下手,我知道,你不捨得了,我很開心的,你還有人性。回想起我們在我家裡面的那一段時光,其實,是我的私心,我不願意把你交出去,只能用違反規則把你留在我眼皮子底下,你露出來弟弟的那個天真,我已經有些小時候一樣的異樣的感覺了,那叫心動吧。
以前,我也有過,一邊心疼著你,一邊,也是這種心動的感覺。可是,我不能說出口,我怕,我怕你會因為這一份沉重的感情,成為壓垮你的那一根稻草。你知道麼,自從你失蹤了之後,我後悔了,我後悔為什麼我當初沒有跟你說我喜歡你,不,是我愛你。
只是重逢之後,你叫司寒,還那麼陌生又熟悉。我又膽小了,我害怕你不是他,會因為那樣一句話說出口之後,就收不回去了,我每晚輾轉難眠,都在想著,如果我對你說了那三個字之後,正宇會不會突然有一天出現在我面前指責我,移情別戀了;但是,我又害怕他就是你,我不敢說,但是卻忍不住的要對你更加好,你曾經問我,那是不是彌補,也許吧,至少,如果你真的是他,我對你好,我就值了。
最後,如果契靈人還在這個世界上的話,我想在靈魂被取走的最後時刻,許一個願望,我等了三年,我無時無刻不在想,如果他再出現一次,該多好,就算只有一天,我就滿足了。我會在這一天,用盡我一輩子的勇氣,給他最重要的那一句承諾,陪著他,化為魂玉,終生陪伴地獄。
這一封信上突然間暈開了兩滴,一陣涼風吹過,黑袍的帽子被吹開了,終於露出了黑袍人的真面目,那是一張稚嫩的臉龐,一雙深邃也隱藏不住蔓延出來的淚痕,那是屬於司寒的那一張臉。真的是一封信看哭了他麼?
“哥,你怎麼了。”卡魯關心的問到,黑袍人並不是司寒,而是卡魯的哥哥。
黑袍人把手中的那一個吊墜交到了卡魯的手上。說道:“卡魯,每一個出師的魔鬼,都有一個傳統,是要佩戴自己師傅的魂玉,魂玉代表你成年了。”
“哥,你的呢?”
黑袍人解開了自己身上的黑袍,自己的脖頸上也佩戴著一個魂玉,而這個魂玉則是像是一個透明的像是水晶一樣的玉質吊墜,“我原來以為,他真的可以主宰世界,結果,卻因為心軟,放棄了他的宏圖,他明明是那麼聰明的一個人,還會用教會的教義來煽動人心,用種族來煽動人心,結果呢?換來了這樣一個叫懺悔的魂玉。”
“那這樣算起來,司寒,比我們都幸運,連化身魂玉,都有人陪著。”卡魯接過手中的“原諒”魂玉。
“保管好它,這個除了是成年的證據,還是魔王血統的證明,周圍覬覦著這個魂玉的,大有魔鬼在,以後的路,你只能自己走了。”哥哥提醒道,便轉身離開了,一邊走,一邊拉回自己被吹掉的蓋帽,重新恢複了散發的冷咧。
卡魯,看著哥哥的背影,帶上了魂玉,眼神中的堅定,形成了。轉身向反方向,離開了,而他去的方向,正是獵城所在,也許,沒有了契靈人,人間也不見得太平。畢竟,有慾望的地方,就有契約生存的地方,而獵城,只是其中一個獵場,用靈魂來換取代價,你準備好了麼?
作者有話要說:
全劇最大的糖來了,只是,最後還是忍不住加了點玻璃渣。還是看著辦吧,其實寫完了,準備要開新坑了哦,繼續支援我喲,或者還是會補充番外的話,想要我寫那一些東西可以在評論告訴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