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 非常熱。
腰間一陣灼熱,像是被貼上了膏藥一般, 又像是被剛沖完電的暖熱寶去燙肌膚,於是明小妖遭受到報複後就禮尚往來的躺在浴缸裡往下滑,任身體完全陷進水中, 然後對著格外嫌棄水的黑龍調戲道:
“你不是龍嗎, 遊一個給我看看?”
黑龍極為討厭水,順著腰肢往上爬最後附在少年白嫩的脖頸上,龍尾甩了甩, 似嫌棄的將水珠甩出去。
明小妖醉意朦朧,惡劣的性格暴露無遺,他繼續往下沉, 連脖頸都陷進溫熱的清水之中, 似乎打定了主意要看黑龍被他騷擾的不堪其擾的模樣。
黑龍:“……”
惹不起躲得起,那巴掌大的黑龍一副兇惡的模樣,卻迅速游到了少年的臉頰上躲清閑。
“唔……龍呢?”明萊晃晃腦袋, 上下翻找連丁丁和屁股蛋都找遍了仍然不見其蹤,頓時有點方了,別真的是被他氣跑了吧?
這麼想著, 他一抬頭便看到明亮清透的瓷磚上映出他此時的面容,白淨的小臉如今呈現出了兩個極端, 一邊是醉酒後微醺的緋紅, 另一邊……被一條兇神惡煞的黑龍所覆蓋, 從眼角一路向下蔓延到臉頰再到下巴處, 當真蓋得嚴嚴實實。
明萊頓時一個激靈坐了起來,酒醒了大半,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他磨了磨牙,不發洩出來又覺得不爽,於是氣哼哼的開始洗臉,清水一捧一捧的砸在臉上,直叫黑龍無處藏身。
最後,他甩了甩臉上的水珠,發出滿足的喟嘆:“好舒服啊。”
黑龍:“…………”幼稚。
明小妖得意的哼哼,伸出一張手攤開又點了點指腹,以勝利者的姿態示意他:“縮小,到這裡來。”
臉頰上的肌膚一陣灼熱,就在少年以為這貨還要繼續和他作對的時候,黑龍卻悄無聲息的游到了他的手上,縮小成了玉米粒大小,盤旋在食指白皙的指腹上面,乍一看還挺像一條黑錦鯉。
明萊戳了戳,期盼的問:“小黑龍,你知道大黑龍被關在哪裡嗎?”那可是巨大號的儲備糧,讓他念念不忘。
縮小版的黑龍被他戳的很不耐煩,龍尾跳起來拍了他的手指一下,帶著幾分警告的意味,然後又開始換姿勢繼續沉睡,完全不care明小妖。
明萊氣急:“……你看看你哪有點大黑龍威嚴霸氣的樣子,這充其量就是條泥鰍,對你的名字以後就叫泥鰍了!”
“泥鰍!”
“泥鰍!”
“泥鰍泥鰍泥鰍泥鰍泥鰍!”
黑龍:“………………”
……
明萊一夜好眠,自然不會知道後半夜發生的事情。
牧九明從藥劑室的走出來,他身穿睡衣卻如西裝革履般優雅從容,頭上的面具遮得住面容卻藏不住一身的風流,若非身後的一片廢墟,當真是像要參加酒會的樣子。
虞紹棠站在他的身邊,衣著整齊風度翩翩,隨意的接過下屬遞上來的紙巾擦了擦手,複而抬頭看了看破曉的天際,輕笑一聲,邀請道:“怎麼樣,去我的書房坐坐?”
牧九明的聲音從面具下傳出來,慵懶中夾雜著幾分漫不經心:“走吧。”
一幹下屬戰戰兢兢的目送兩位大佬的身影消失在原地,一窩蜂的沖進了藥劑室,看到滿屋的狼藉不由得面面相覷,一時間都有點懵逼。
“老大和城主打起來了?”
“肯定是打了,外面都聽到動靜了。”
“估計就用了兩成力氣小打小鬧……”
“廢話,這要是動真格的就要拆夥了!”
“社會啊社會,一個兩個都是心機深沉笑面虎,當然是利益至上,怎麼可能因為這點小事就拆夥呢。”
“快別說了趕緊收拾,去喊那群研究員們來幫忙,藥劑室重建少不了他們的工作!”
虞紹棠的書房中彌漫著檀香清淡的香氣,這個男人無論是從外形到舉止再到生活上都讓人感覺到一股正面的清雅,任誰若非親眼所見他的行徑都無法將其與惡名遠揚的白玉蘭首領畫上等號。
檀香的氣味像是能夠撫平人內心的浮躁一般,牧九明摘下面具,神情緩下來幾分,他接過虞紹棠沏好遞過來的清茶,隨意的喝了一口,溫暖順著口腔傳遞到五髒六腑,整個人都舒適的放鬆下來。
兩個人默契的沒有再提明萊,在這個問題上就是一個死結,他們可以打的你死我活不死不休,不是因為這個少年有多重要有多非他不可,而是牧九明野獸般的獨佔欲和虞紹棠天生的劣根性註定相剋,誰也不可能後退一步,這才是矛盾點,也永遠不會改變。
對於牧九明而言,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更別提是榻上的美人,那必然是他一人獨享。
但是對於虞紹棠而言,你越護食越證明這盤菜的美味,他自然就越想去嘗嘗,哪怕費盡最大的周折也只是品嘗美食前必然要經歷的挫折,越麻煩越不讓碰就代表著越誘人。
這也就代表著兩個人之間遲早要有一戰,不是小打小鬧,而是腥風血雨,或許這一戰就在不久的將來,但不會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