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假?”折御卿和何振東都驚呼一聲。
“不錯!”孫維梁自通道,“我與那胡太爺打過幾次交道,其人雖然為人比較強勢,卻知進退,曉分寸,不是一味用強的人。而且,我既然與胡家對著幹,當然要摸清胡家的為人處世風格,知己知彼嘛。憑藉我對胡家,尤其是對胡太爺的瞭解,就我們兩家之間的那些矛盾,胡太爺斷然不會對我起殺心。要我說,那信不是胡太爺的兩個兒子,就是他的女兒假託胡太爺名義,送出去的。還請大帥明察,不要冤枉了好人。”
“不管怎樣,總是他們胡家人乾的,那就冤枉不了。”何振東蠻不在乎道。
“嗯,”折御卿沉思著,慢慢說道,“你這麼說,此事倒是有些意思了。”
“折帥,不知你派下去的人去了多久。現在派人追回,能否來得及?”孫維梁急道。
“又不是去你家,你急什麼?就算查不出什麼,多少也是對胡家的震懾,對你家也是隻有好處呀。”折御卿笑道。
“此事不是這麼簡單。何人舉報,為何舉報尚不清楚。但若我是舉報人,就絕不會單純舉報那麼簡單,一定會在折帥派人前去排查時,呈上所謂的人證物證,證明胡家確實魚肉鄉里,為非作歹。
胡家為富一方,周圍的人仇富心理重,而且胡家又剛剛發生了打井死人事件。這個時候,沒人會站出來為胡家說句公道話的。
這樣一來,胡家就算徹底完了。背後那舉報之人的陰謀,也就能得逞了。雖然我們不知舉報人目的何在,但至少,放倒胡家是他達成目的的第一步。我們既然已經知道他圖謀不軌,就要從一開始,就掐斷他的陰謀,這樣,才能避免更多人家因此受害。”
折御卿看著孫維梁,半響,笑了,“你不錯,胡家與你雖有矛盾,你卻能在這裡慷慨陳詞,為其開脫。當真大公無私,當世聖人吶。”
孫維梁臉一紅,說道:“小子肯定當不得大公無私。我也是有私心的。我要在家鄉成立工廠,招人幹活,就要有容人之量。這次胡家要是栽了,只要背後舉報人不露面,任誰都會想到是我使手段摧毀了胡家。
雖然這樣一來,我倒是威名在外,但另一方面,家家也都會怕我,怕與我頻繁的打交道,怕得罪我後步胡家後塵。就沒人敢跟著我幹活了。”
“哈哈,”折御卿大笑,“你想自己成立工廠,自己當工頭?河濱堡就是個大工廠,各種工匠很全。有何振東在這裡,你想幹什麼不成?”
笑過之後,折御卿想了想,說道:“胡家一事,依你來看,如何處置為好?”
“當然是另派人去了。”孫維梁說道。
“我想,這個人選,沒有人比你更合適的了。”折御卿笑道,“於公於私都是如此。”折御卿最後又強調了一句。
孫維梁馬上領會了折御卿的話中含義,馬上說道:“我願意走上這一趟。”
“願意就行。”折御卿笑了,說道,“這算是你到任的第一個差事好了,別給我辦砸了。此事辦妥,就到永安軍衙門見我。”
“啊?”孫維梁一愣,“自己這就算上任了?”孫維梁沒想到折御卿堂堂永安軍節度使,知府州,竟然跟他玩這個心眼。
“你不是想救胡家嗎?”何振東拍著孫維梁的肩膀,樂道,“那就趕緊接了差事出發吧。去的晚了,怕是來不及嘍。——你小子不是大公無私,大局為重嗎?胡家一家人與你自己的前途,孰輕孰重,你掂量不出來嗎?——要是你為了抗拒為官就見死不救,我可就鄙視你了。”
“我就這麼去,誰能信我?”孫維梁為難道。
“這是本帥佩刀,帶上。”折御卿解下佩刀,扔給孫維梁。
入手甚重,孫維梁深吸一口氣,拱手道:“那我就先走了。”
“記得我的問題,下次再見的時候,你要給我答案。”折御卿擺擺手,說道。
孫維梁一愣,這才想起,折御卿的問話,因胡家一事岔開,他還沒回答呢。
“少爺,你真答應折帥當官了?”
“少爺,你手上那刀,真是折帥的?不知拿出來能不能免了咱們店錢?”
“少爺,咱們這麼急著回去做什麼?等胡家被折騰的差不多了再露面,好歹出口惡氣啊。”
……
一路上,孫樂再度開啟了他的話癆模式。這回,就算有再多零食在眼前,也擋不住他的滔滔不絕了。按他自己的話講,他現在也是有身份的人了,不能一點零食就打發,得有更高的追求。
孫維梁從河濱堡出來,一路上就在考慮一個問題:到底是誰舉報了胡家?郭團練嗎?孫維梁搖搖頭,自己否定了這個猜測。不說自己已經跟郭團練打過招呼,就算沒有,郭團練要跟折帥報告此事,頂多有什麼說什麼,斷不會在中間給胡家下什麼絆子。
若要說舉報胡家一事與孫維梁無關,只是碰巧。孫維梁才不會相信。這個時機掐的太準了。若非折御卿在自己面前說起,自己還矇在鼓裡。等自己從河濱堡回來,胡家怕是早已一片瓦礫。周圍人對自己,也就是敬而遠之了。
若說有人從中破壞孫維梁的大計,也不可能。此事只有孫維梁自己知道,從未跟任何人提起細節。旁人無從得知。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此人另有目的,還熟知孫胡兩家的恩怨,要從中搞事,以達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他要搞成什麼,只要與孫維梁無關,孫維梁便不想管,但他要透過孫維梁與胡家的恩怨來達到目的,卻應該問一問孫維梁是否同意。身為“成功人士”,孫維梁最討厭被別人當槍使。他只可以去做那個使槍的人,絕不去當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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