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萊爾防備的弓起身子,小心的往後退著。
“愛……愛德華……?”克勞蒂亞怔怔的看著愛德華幹瘦的臉,和傷口已經癒合的嘴唇,往前走了兩步。
“不,克勞蒂亞。”卡萊爾明白,她可能已經清醒了許多,可惜他已經不能再有任何僥幸的心理,他低聲警告著:“不要過來。”
“卡萊爾?”克勞蒂亞無措的摸了摸嘴唇上遺留的血跡,顯然想起了剛剛發生了什麼,她緊緊抿著唇,又往前走了兩步:“他需要血液。愛德華!他需要血液……”
“我知道!”卡萊爾忍不住吼了一聲,聲音裡是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的顫抖:“我說!克勞蒂亞,你好好呆在這裡……拜託……拜託你……以一個父親的名義。”
克勞蒂亞飛速的搖搖頭,她骨子的執著與頑固彷彿終於被啟用了一樣:“父親……”
卡萊爾急切的低頭看了看愛德華:“克勞蒂亞,拜託,你好好留在這裡。我需要帶他卻狩獵。”
話音剛落,克勞蒂亞就躥向了遠處——她很快帶來了一隻捲毛的兔子,扔給了卡萊爾。
她並沒有咬它,或許動物的血液對她已經不再擁有吸引力了——卡萊爾忽然冒出了這樣一個念頭。他接住兔子,咬破了它的動脈,把血液擠到了愛德華的喉嚨裡。
他蹲在愛德華旁邊,不遠處是愣怔的克勞蒂亞,他們不錯眼的盯著愛德華。
可是愛德華卻好像沒有什麼變化,他的眼睛仍然緊緊閉著。
“怎麼會?怎麼會!他明明沒有死!”卡萊爾焦躁極了。愛德華的身體沒有呈現出死亡的狀態,也沒有化為灰燼,甚至那些血液也都被他吸收了。
他看了看克勞蒂亞,她傻傻的看著愛德華,就像他曾見過的那些失去了信仰的難民一樣,充滿了悲慟和絕望。
確定克勞蒂亞已經清醒的卡萊爾,小心的退後兩步,他得去再找點獵物才行。
他不敢離得太遠,只走出了兩百米去了附近的河堤,拎回來了一隻水獺。
但是很快他失望了,愛德華仍然閉著眼睛。
血液,是吸血鬼的生命與力量之源,愛德華全身的血液只留下了不到十分之一,卡萊爾不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愛德華的生命之基是不是已經不在了——他沒有死去,卻也不會醒來。
彷彿陷入了沉睡。
卡萊爾不敢去想這個可能。
他又看了看克勞蒂亞,她彷彿成了一個木偶,一動不動。卡萊爾決定再去找點大型動物,甚至去附近的醫院裡偷一些血袋——或許人血能有用。
“克勞蒂亞,我想你已經清醒了。”他低著頭不去看克勞蒂亞轉過來的眼珠,他怕剋制不住自己的脾氣——哪怕克勞蒂亞剛剛並不是有意識的,卡萊爾仍然無法冷靜的去原諒她:“你留在這裡,保護他。我去找血袋。愛德華可能需要人血,才能好起來。”
他閉了閉眼睛,把蕪雜的思緒全部清空,命令自己去面對克勞蒂亞的臉——他一把捧起克勞蒂亞失去了精神的臉,直視著她黑紅色的眼睛:“克勞蒂亞!如果你仍然愛他,就好好保護他,控制住你的慾望!哪怕這比死還要困難!等我回來!很快!我保證!”
卡萊爾奔跑在田野中的時候,耳邊呼嘯而過的清新的夜風讓他終於不那麼沉痛。
愛德華一定可以醒過來的。他沒有死去!卡萊爾一遍一遍的強調,命令自己不要悲觀。
克勞蒂亞一定能控制住自己,瞧,她最後沒有像殺死烏列和羅納德一樣吸幹淨愛德華的血。卡萊爾眼眶有些發酸,他努力強迫自己去背誦《聖經》裡的文字。
他很快進入了一個小鎮,並偷到了血袋。
他拿了足夠的血袋,希望這些人血能起作用。不,是一定,一定能起作用。
愛德華一定能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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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勞蒂亞呆呆的看著愛德華的臉。
她徹底醒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