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愛情 (第2/3頁)

“現在什麼時候了。”克勞蒂亞的防護鏡上被蒙了一層霜。她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大概的輪廓。周圍什麼動靜都沒有,除了他們,整個世界都彷彿在沉睡著。

“4點23分。我們跑了兩個多小時。”愛德華騰出一隻手看了看錶。“前面可不好走,希望5點能夠到達。”

確實不好走——已經沒有了森林來擋風,更糟糕的是,前面已經不是雪山,而是冰川了。失望崖實際上是一段亂石堆砌的凸崖,不僅十分陡峭,並且由於路上是鬆散的火山石和沙礫,很容易有飛石傷人,好在他以前來過雷尼爾雪山,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是吸血鬼。

愛德華的登山靴上綁了冰爪,手上也拿了一個。克勞蒂亞被他用安全帶牢牢的固定在背上——她一動都動不了,只能僵硬的待著。

她覺得世界真是奇妙,前天他們還在華盛頓大學淋雨,今天他們就在海拔一萬米以上的冰川上了。

以前做夢都想不到自己能在有生之年有機會來到雪山,更不用說冰川了——她聽著愛德華把雪踩得“嘎吱”作響,有的時候甚至需要用冰爪去攀巖——她覺得刺激的同時,更覺得震撼。雖然她閉著眼睛什麼都看不見,可是周圍的風聲,還有腳步聲,都在提醒她,愛德華在做什麼。或者說,為她的任性而付出什麼。

愛德華並沒有告訴她,他剛才越過了一個兩米寬的峽谷,手裡的冰爪不幸掉下去了一個。他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峰頂和路程,鬆了口氣,他們終於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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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克勞蒂亞放下,愛德華活動了一下略微有些僵硬的手腳,他覺得自己的身體裡補充的血液都是冰涼的:“克勞蒂亞,我想我需要補充一下血液。”他看了看拴在地上想要逃跑的雪豹。

克勞蒂亞笨拙的擦去了防護眼鏡上的霜花,擔心的看著他:“你還好麼?要不要吸我的血?不過你要適量哦,我可不想死。”

愛德華連忙搖了搖頭:“你在瞎想什麼呢?我把你背到一萬四千多米的冰川上就是為了吸你的血?”克勞蒂亞想的永遠都是他想不到的答案。

他示意她去看那隻雪豹:“你要不要背過身去?”

克勞蒂亞呆了呆,搖了搖頭:“不用,說起來我還沒有見過你們狩獵呢。”其實她想的是,總有一天她要面對。希望一會兒不要那麼血腥。

愛德華有些不好意思——就好像男孩子總願意讓心動的女孩只看到自己優雅的一面——他慢騰騰說:“這可不是狩獵,只是進食——下次狩獵帶你去,你就明白二者的區別了。”

為了不嚇到她,他側過身子,扣住雪豹的嘴巴,不讓它發出什麼聲音,把嘴巴貼在它脖子的動脈上。克勞蒂亞只看到那隻雪豹蹬了幾下腿,就不動了。

熱騰騰的血液讓他舒服了很多。雪豹的屍體變得幹癟了,剩餘的血量還沒有流出來就被凍僵了。他小心的看了克勞蒂亞一眼。

克勞蒂亞穿得像只球,頭上戴著皮帽子,眼睛上罩著紅紫外線的防護鏡,根本看不到臉上什麼表情。她歪歪扭扭的挪過來——好吧,是走過來,雖然確實有點像挪——她拍了拍愛德華的胳膊:“幹得不錯,幹脆又利落。”她努力的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溫柔又體貼。

愛德華心裡的緊張瞬間不翼而飛,他開心得拍了拍她的帽子,從旁邊摟著她:“小心別滑倒了。”克勞蒂亞沒有拒絕。

她終於清晰的看到了冰川的世界——彷彿冰雕的宮殿!她著迷的看著周圍雪白又巨大的各種造型的雪塊和冰峰,還有後面清澈的天空——已經快淩晨六點了,天就要亮了。

愛德華自己背起了揹包,牢牢的摟著她,帶她小幅度的走動著。克勞蒂亞虔誠的看著幹淨的天地,和這片另人炫目的美麗——她幾乎什麼都不想了,不想未來,不想生活,不想得失,不想是非,只願在這裡生,或者死。

她不斷地做著深呼吸,這就是冰川,這就是雪山上的冰川了——比看過的任何美景都要美麗,不,這不是美景,這仿若天堂一般聖潔。

她看到一條冰川的裂縫,參差不齊的冰刺晶瑩剔透——但她知道這是要人命的東西。哪怕旁邊有隻吸血鬼在,她還是躲得遠了一些。

東方慢慢升起一道霞光,瑰麗的色彩,是任何畫家都無法複制的。她忽然擔心地問:“今天是晴天麼?”

愛德華安慰她:“放心,這裡不會有人上來——他們可沒有吸血鬼的力量和速度。”

“那下山的時候?下山的路上被人看到怎麼辦?”

愛德華的聲音飽含笑意:“我可以理解為你在關心我麼?”

彷彿在這樣聖潔的冰川上,克勞蒂亞的性格都變得柔和了,她沒有驕傲的反駁他:“好吧,我確實在擔心你——下山怎麼辦?要不然你把全身都遮起來?我記得包裡有口罩和帽子,我可以把圍巾給你。”這樣就沒有面板露在外面了。

愛德華摟著她,在她耳邊輕輕問:“好吧,確實不會被發現,實際上,中午應該就會繼續下雨。可是,如果真的被人發現了——克勞蒂亞,我是說,我愛你,你能接受我麼?”

克勞蒂亞怔怔的:“不會被發現的。”她心裡有些慌張——應該不會被發現吧。她可以幫他把全身上下都包起來,只留下眼睛。雖然看上去奇怪一點。而且愛麗絲的預言應該不會出錯。

愛德華沒有回答她,他閉著眼睛,彷彿在訴說一個美麗的夢境:“克勞蒂亞,你看,我們現在站在冰川上,你喜歡這裡吧?其實我也喜歡——這裡海拔一萬四千四百英尺——我想,或者這裡距離上帝近一些。可是上帝不會接收一個吸血鬼的靈魂。”

“我的靈魂早已經不堪——但這不妨礙我想要去救贖。救贖我自己。你看,我離你這麼近,離上帝也不算太遠。”

“上帝會懲罰我,而你會救贖我。”

“克勞蒂亞,我愛你。從我遇見你就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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