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滴答”
丟下手中的紙袋,我扒著門,附耳傾聽。在這落針可聞的地方,任何聲響都顯得格外清晰。
水聲是從門外上方傳來。這不是水滴滴到地面的聲音,而是滴入水中的回響。
“咚”
我一愣,沒有聽錯,剛剛有什麼東西落地的聲音,是正對牢門方向。等了半晌便沒有其他接二連三的聲音,我不禁懷疑自己耳朵失靈。
“唉...”癱坐回茅草中,心神不寧。
知道我在千年谷的只有元瀟一鬼,如果他良心未泯,應該會找我吧?
側臥下來。視線便與地面平齊。
就在我迷迷糊糊想要睡著的時候,一個亮閃閃的東西刺了一下我的眼睛。那發光的物體在牢房外,我意識清醒過來,爬到門邊,覷著門縫,似乎是散發幽藍的圓球...那不是族長室內的夜明珠嗎?!
心懸到嗓子眼,如果那夜明珠在此地,豈非阮飛塵也來過這裡,或者他就在這裡?!不可能,他是要娶親的人,怎麼會在這裡?!
我還在冥思苦想,眼睛一花,又一聲輕響,夜明珠旁跳落下一人,黑靴擋住一半的光芒。
黑麵白底兒金邊黑靴,是阮飛塵啊!!他怎麼會在這裡?!
我開口叫他會聽見嗎?
“阮飛塵!我在這裡!”我沖著門縫呼喝。然而我的聲音分明沒有傳出去,他沒有絲毫的反應,盤腿坐在夜明珠旁茅草上。我只能看見他盤起的雙腿。
阮飛塵在地上摸索片刻,一隻手豎握匕首,對著地面掘土。
約莫半盞茶的時間,又一聲音傳入我耳中:
“阮公子。別來無恙啊。”一陣腳步聲,似乎有不少人進入地牢。
阮飛塵迅速將夜明珠收入懷中,牢房恢複黑暗,站起身。同時間,一堆人舉著火把將他圍在中間。
“阮公子大婚在即,不老老實實待在房中,卻在這地牢中鬼鬼祟祟。”一男子身著青白長衫靠近阮飛塵:“不知有何陰謀...”
“阮某一時興起,來這地牢中閑逛一圈,”阮飛塵悠然道:“倒是胡公子,不知你一個外人對我這個準女婿有何見教?”
“...”那胡公子冷哼一聲:“你們先出去。”
窸窸窣窣一陣響後,獨留那青衫男子與阮飛塵二人。
“阮飛塵,”姓胡男子冷聲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阮飛塵輕笑,反問道:“胡公子日夜跟蹤阮某,不是飛鏢便是銀針,不知阮某何時得罪了胡公子?”
胡珂冷哼一聲不置可否。
“胡珂,你隱姓埋名在千年谷潛伏,不會是皇上授意吧?”阮飛塵聲音中透出濃濃殺意。
“元德?”胡珂不屑道:“我‘死後’,就被梅花暗衛除名。千方百計來到這裡只想與世無爭,卻不想如今還能碰見老面孔!”說罷只聽鐵器“叮”一聲響:“阮飛塵,你既已來到千年谷,我便不能留你活口!”
“...你認為我是元德派來殺你滅口的?那你大可放心,元德並不知你還活著,並且我來這裡可不是為了找你。”阮飛塵紋絲不動。
“那你來這裡做什麼?!”胡珂半信半疑。
“我來做什麼,沒必要告訴你。”阮飛塵嗤笑一聲:“何況以你的身手,連我一根頭發絲都碰不到。我若真想殺你,你還會活到現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