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說到生產坐月子的事情的時候。
林淑蘭說著,突然頓住,像是猛地想到了好主意似的,一拍大腿,“得,寧寧,娘現在跟你說這麼多,你肯定也記不住。
等你快生了,娘就去你們那邊,給你坐月子去!”
沈初寧聽到這話,也是喜出望外,眼睛亮晶晶的就貼進了林淑蘭懷裡,“娘,謝謝您。我上輩子肯定是一個大大大好人,這輩子才能遇到您這麼好的婆婆!”
林淑蘭被沈初寧這話哄得臉都笑成了一朵菊花。
周婭在旁邊也跟著打趣道:“嬸孃上輩子肯定也是大大大好人,這輩子才能遇見寧寧你這麼好的兒媳婦。”
周婭說這話的時候,眼底裡不經意的閃過了一抹黯然。
同樣是婆媳,看看她嬸孃和寧寧,再看看她自己……
當初結婚的時候,自己選了一個糞坑跳進去,現在離婚了仍然不得安生。
林淑蘭雖然並沒有察覺到周婭的情緒,但還是笑呵呵的將她一起摟進了懷裡,驕傲的說道:“那我上輩子指定是大好人,要不然怎麼會給我這麼好的兒媳婦兒和閨女。”
聽見閨女兩個字,周婭鼻頭一酸,差點落下淚來。
嬸孃是真的打心眼兒裡把她當親閨女的。
不過她很快就把情緒隱藏了起來,一路上跟林淑蘭和沈初寧一起有說有笑。
等驢車進村的時候,沈初寧突然看見一個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身影也在往村裡走。
那人拎著一個破布包,身上穿著補丁摞補丁,卻仍舊快要爛成布條條了的衣裳,整個人瘦得跟竹竿一樣,都脫相了。
那眼神也格外的陰鷙可怕。
尤其是在看到沈初寧的時候,那眼神更是就跟要吃人一樣,死死的盯著沈初寧。
林淑蘭當即就擋在了沈初寧面前,直接朝那人啐了一口,“呸!哪裡來的叫花子,再敢盯著我兒媳婦,老孃挖了你的眼睛!”
就在這時,大隊長從後面跑上來了,忙攔著林淑蘭道:“保國家的,這可不是什麼叫花子,這是陳知青。”
周叢林說著,還朝沈初寧看了一眼。
林淑蘭還沒反應過來,有些吃驚的道:“陳知青?大隊長,咱們村又來知青了啊?”
說著,她上下打量了陳子云一眼,眼裡都是說不出的嫌棄。
這城裡來的知青是不是也太窮了一點?
看他瘦得這風都能吹跑的樣子,這能下地幹活兒?
這樣的病秧子弄到大隊來,這不是來分他們的糧食,給他們大隊增加負擔的嗎?
周叢林見林淑蘭還沒回過勁兒來,乾脆直接點明瞭,“這不是新來的知青,只是老知青,陳子云,陳知青!”
“什麼!”林淑蘭瞬間炸毛了,“他是陳子云?陳子云不是被判了一年勞改嗎?這都還沒到一年,咋就給放回來了?”
周叢林提到這事兒,也是惱火得很,可又礙於陳子云就在現場,他一個老爺們兒還是大隊長,總不好跟林淑蘭一個女同志嚼舌根。
擺擺手,沒多說什麼,帶著陳子云先走了。
陳子云臨走之前,還看了沈初寧一眼。
以前他就知道沈初寧漂亮,可現在的沈初寧更加漂亮,白裡透粉的面板彷彿會發光,整個人看上去雖然仍舊嬌氣,但卻自信明媚,讓人一眼見到就移不開眼。
濃濃的懊悔充斥在陳子云的胸腔,他那骨瘦如柴的爪子不自覺的緊握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