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孤雲柔柔將她抱住。
無論哪個男人在這種寂寞而冰冷的夜色裡遇到這樣女人,都不應該讓她感到孤獨、哀傷,因為這實在是一件殘忍的事。
媚娘抬起頭,臉頰上已有紅暈,軀體竟已輕輕顫動,眼眸裡變得說不出的柔和不已。
葉孤雲是男人,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在冰冷而寂寞的夜色,想女人也許比大多數浪子更強烈,也比大多數浪子更有權利去享受,可是他不能,他不願在犯錯。
他拋棄媚娘去復仇,這已是他的一大錯誤,現在如果欺負她豈非對不起白雲對不起白小葉。
媚孃的身子顫動更加劇烈,甚至連呼吸都已加重,她說,“難道你看不上我了?我在這裡已等了你......。”
葉孤雲握住她的手,忽然說,“你不要說了,我什麼都知道,我什麼都願意為你做,可是這件事。”
“這件事怎麼了?”媚娘臉上的羞紅頓時消失,變得慘白,她又說,“你的心是不是變了,你的心裡是不是裝了別的女人?”
淚水從慘白的臉頰上湧出,這實在是一件極為殘忍極為冷酷的事。
無論誰在這個時候,都會忍不住去疼惜她,葉孤雲也不例外,他說,“我沒有別的女人,我心裡只有你。”
他說的是假話,可是他知道唯有這假話才令她歡愉、喜悅。
葉孤雲拉著她往回走,冷風更冷了,窄道上矗立著一個人,
個子並不高,眼中的痛苦卻很深。
“白小葉。”
媚娘忽然抱住白小葉,她說,“你怎麼出來了?你難道不怕冷?”
她說話的聲音裡雖然帶著責備之色,更多的卻是慈祥,一個做過母親的女人,憐惜孩子又怎會少得了慈愛?
白小葉將手裡長長的外套遞給媚娘,他說,“孩兒有事要走了,孃親多保重,隔日回來看孃親的。”
媚孃的身子一顫,她著實吃了一驚,她沒有想到這麼小的孩子居然要在夜色裡選擇離開,而她也明白他離去是因為什麼。
他想成全他們!
草堂並不大,裡面設施也很簡陋,床鋪也很窄,白小葉醒來沒有看到自己的孃親,就立刻帶著外套竄了出去,迎著冷風在窄道上飛奔,他著急而懼怕,他生怕自己的孃親忽然消失,再也見不到了。
直到他見到跟葉孤雲在一起,看到她主動去握葉孤雲的手,主動訴說自己心裡的寂寞、空虛,他才明白自己在這裡根本就是多餘的。
所以他決心將外套送到媚娘手裡,就離開這裡,去哪裡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想打擾到孃親,只要自己的孃親幸福、快樂,他願意付出一切。
他將外套送到媚娘手裡,身子往後面一滑,掠起凌空兩個翻身,消失不見。
媚娘緊緊握住外套,卻忘了披在身上,她說,“你為什麼不去追他,他可是個孩子。”
媚娘吃驚的瞧著葉孤雲。
葉孤雲卻在瞧著白小葉離去的方向,目光露出了尊敬之色,他說,“你不能去追。”
“為什麼?”媚娘愣了愣,又說,“他可是你的孩子,你難道不關心他?”
她瞧了瞧四周漆黑而寂寞的夜色,又說,“他一個人會去哪裡?”
葉孤雲閉上嘴。
他不願在說,將外套披在他身上,令她軀體漸漸沒那麼輕顫。
他久久才說,“他不是個孩子,更不需要我去關心。”
媚娘目光閃動,似已不信葉孤雲會說出這麼一句話,她說,“我不信你說的話,你心裡一定還是關心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