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的陽光並不劇烈,卻夠柔和。
就算是冰冷無情的殺手,被這樣的陽光照上一照,心裡都會不由生出絲絲暖意,殺人的心也會不由染上愛意,對生命對理想的那種愛意。
唐邪瞧著明媚的陽光,目光中充滿了說不出的怨恨怨毒。
他的目光落到古樹的影子,忽然不由一陣輕笑,笑的輕蔑而又譏諷不已。
他笑的是自己,不是別人。
因為他發覺自己連那株古樹都不如,古樹的影子漆黑而明顯,而他的影子卻是昏暗而模糊的。
裡面沒有光,更沒有風從裡面掠過,四處都是石壁,牆壁上垂著幾根麵條般金絲繩子,還有一扇比巴掌還小的窗戶,沒有門,所以這裡極為昏暗、陰森,卻也極為潮溼不已。
牆角躺著一個女人,邊上的酒罈已空,她熟睡的姿態很不好看,軀體上的衣衫跟她髮絲情況差不多,都是亂糟糟的,亂而令人倒胃口。
他只瞧了一眼,就恨不得將她撕成碎片,然後丟出去餵狗。
女人睜開眼睛就不停四處打量著,軀體不由輕顫,“這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會到了這裡?”
她說著話的時候,眼睛瞟著唐邪,手卻在到處摸索著衣服,將衣襟拉得很緊。
唐邪陰惻惻的笑著,心裡又莫名湧出一股熱意,他說,“這裡就是你的家,我是你的主人。”
女人的嘴角露出驚慌恐懼之色,蘋果般臉頰此刻看來彷彿是枯萎的茄子,沒有一絲生氣更沒有一絲活力,少女獨有的那種清純竟已不見了,她不再說話,只是不停的搖頭。
她實在害怕極了!
他沒有去安慰她,因為他不必,也懶得去做這種無聊的事,他淡淡的說,“你是什麼名字?”
“小蘋果?”她聲音抖的像是繃緊中的弓玄,彷彿時刻都會崩斷。
唐邪臉頰上的笑意更濃,“多大了?”
“十六。”小蘋果的血液漸漸已冷透,因為發現了一件可怕而殘忍的事,昨夜喝了很多酒,酒後做了什麼事,她完全忘了。
她垂下頭沉思,她首先記起來的人是葉孤雲。
葉孤雲掠出去的時候,她就看到高易容忽然冷笑,出劍,唐刑驟然在劍光下倒下,目中露出了驚慌、恐懼、不信。
高易容瞧著痛苦掙扎的唐刑冷笑,等到他軀體停止動彈,停止呼吸,才得意的抱起她飛奔而去,小蘋果已感覺這人是瘋子,是野獸。
不知不覺間,小蘋果被帶到一間充滿了各種惡臭味的屋子,惡臭的令人難以忍受。
他安慰著,“你可以睜開眼睛,不用害怕了。”
小蘋果睜開眼睛就看到桌上有很多酒,很多食物,她吃不下,但高易容卻逼著她吃。
他說,“不吃一點,你死的會很難看。”
她沒有吃,只是在嘔吐。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忽然明白一個道理,想要逃離這種痛苦現實,只有去夢裡,那裡也許才是美麗的。
她忽然抱起酒罈,大口的喝酒,他沒有阻止,反而在稱讚著她很不錯。
她隱隱約約還聽到大俠女,大仙女,女中豪傑,女中巾幗......,她就在這樣的稱讚聲中熟睡了。
現在夢已醒,酒已空,痛苦的現實已來了。
“你是什麼人?”小蘋果勉強自己說出句話,她自己都不相信會有這麼大的勇氣。
“我是唐邪。”
小蘋果不敢在說話了,她知道唐邪是什麼人。
在這種人跟前多說話並沒有好處,無論說什麼話,都容易激怒對方,都容易死的很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