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歡抬起頭,瞧著白雲。
他的臉已因過度疼痛而徹底扭曲、變形,無論誰看到他脖梗那根幾乎要崩斷的青筋,都不難看出他此時忍受的痛苦有多劇烈多兇猛。
他不用說話,想說的話已從臉上表露無遺。
白雲忽然說,“你真是個豬頭,還不逃走?”
“我為什麼要逃走?”
“因為你決不能殺我,但是我......。”白雲頓了頓又說,“我卻可以殺你。”
說到“殺”子的時候,白雲忽然已出手,他出手只是將那隻破碗輕輕一腳踢向朱歡的軀體,這動作並不大。
朱歡頓時殺豬般鬼叫著跳起,足足跳起有一丈高,落下來時,他的身子竟已死肉般一動不動,爛泥般沒有一絲活力。
一張臉已徹底走形、變樣,鼻子竟已歪到腦瓜蓋上,那張嘴竟已斜靠在耳朵畔,沒有耳朵,他的耳朵竟已沒有了,誰也不知道那雙耳朵飛到哪去,誰也不願知道。
這麼毒的毒水也許只有朱歡有了。
白雲嘆息,沒有看,但他卻看得很仔細。
他忽然轉過身,凝視著古道,不遠處一條人影正細細瞧著他,眼中充滿了說不出的關切之意。
“小蘋果!”
小蘋果點頭,淚水已飄零,她想笑一笑的,但她好像怎麼也笑不出。
無論誰的脖子上被架著把鋼刀,都很難笑的出,握刀的人已在冷笑,他的眸子也很冷,最冷的還是他說出的話,“你過來。”
白雲咬牙,目中已有怒火。
他不得不去,他討厭被別人牽著鼻子走,所以他很生氣而憤怒不已。
握刀的人靜靜冷笑,等著白雲靠過去。
“我隨時都可以殺了小蘋果,你可以慢慢的過來。”
這句話握刀的人並沒有說出,白雲也知道這一點,他慢慢的靠了過去,停於七尺處,忽然說,“我來了。”
“我看到了。”握刀的人忽然指了指自己腦袋,又說,“我是殺手秦爺。”
他的年齡並不大,但他名字彷彿卻大的出奇,白雲冷笑,“好一個秦爺。”
秦爺也笑了,他笑的樣子很僵硬、生疏,極為難看而惡劣不已,無論誰都看得出一生中的笑意絕不會超過十次。
“你也想殺了我?”
秦爺搖頭,又說,“我不殺你,但是我要抓你。”
白雲笑了,“你比那頭豬聰明很多。”
“至少我不會傻到跟你拼命,然後等你來殺我。”秦爺又笑了,他說,“殺你得不到錢,我不會這麼幹的。”
“那你現在想抓我?”
“是的。”秦爺招了招手,那頂轎子已有人抬了過來,陋巷裡魚貫般滑出幾個人,身材並不高,也不矮,長的樣子既不難看,也不差勁,甚至衣著都顯得很平凡,平凡的令人無法相信。
他們動作卻很簡單而快速、有效。
轎子很快抬來,靠在古道旁,一個人走過來瞧了瞧白雲,又笑了笑,“你們的生意成交了?”
秦爺點頭,“他沒有拒絕的理由。”
“很好。”這人笑了笑,又瞧著白雲,“白先生有何疑問?”
白雲嘆息,“我沒有別的疑問,你們很聰明,我已沒有別的選擇。”
這人笑了,他忽然急點白雲十幾處大穴,白雲嘆息,他已沒有別的選擇,他現在靜靜的站在那裡,懷裡的白小葉猶在沉睡,沒有一絲醒來的跡象。
這人笑的很愉快,他說,“看來我們得手的機會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