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剛說出,就發現到了一個人的手裡,她抓住他彷彿是抓住一把薺菜那麼輕鬆容易,她的手漸漸用力,指尖漸漸刺進軀體,他忍住劇痛,連牙都沒有咬。
憤怒也是一種景色,你若不懂得欣賞,就無法領略裡面的快意、樂趣。
“你憤怒的樣子很迷人。”
一律小妹的確在憤怒,憤怒的連淚水都已飄落。
“第七次被擒住,你依然沒有殺他。”她冷冷的又說,“那個時候,你就應該殺了他。”
“是的,我的確應該殺了他的。”冷劍生吐出口氣,又說,“因為我知道他攻陣的殺心已被我擊潰,他回去絕不會再來攻陣。”
“那你為什麼不殺了他?”
“因為我還抱有一絲幻想,希望他還能過來攻殺。”冷劍生嘴角譏誚更濃,他說,“有一絲幻想,總比沒有的好,他回去說不定會有奇蹟發生,說不定會過來攻陣。”
“你想錯了,他非但攻不了陣,連活著的勇氣都已沒有。”一律小妹淚水更多,咬牙,牙齒已咯咯作響,聲音又冷又冰又像是野獸,“你將他殺心擊潰的同時,也將他活著的勇氣與自信都擊潰了。”
冷劍生怔住。
他眼眸裡竟已飄出了惋惜之色,他沒有想到對一律戎的打擊居然這麼大。
一律小妹忽然又笑了笑,“你好像很傷感?”
冷劍生的確很傷心,在戰場上失去一個對手的心情,也許與真正的劍客失去對手時而發出的寂寞、傷感同樣強烈。
他點點頭,眼眸裡的光芒忽然變得暗淡,他彷彿受到了重創,受到了很大的打擊,似已要崩潰、絕望。
一律小妹又說,“那次退軍後,你是不是受到了一封信?”
“是的,是他的親手信,說以後還要來攻陣。”冷劍生臉上的傷感更重,因為他已感覺到這裡面必有蹊蹺。
他想起來那封信的筆跡很凌亂,沒有一絲為將者的殺氣。
一律小妹又說,“你想起了那封信?”
冷劍生點頭,臉上痛苦之色更濃,他說,“那封信不是他寫的?”
一律小妹冷笑,瘋狂而殘忍不已,她說,“是我寫的。”
冷劍生怔住,徹底怔住,“居然是你?”
“是的。”一律小妹冰冷而殘忍的笑意里居然露出了譏諷之色,可是誰也看不清那是對別人的譏諷,還是對自己的譏諷,她笑的聲音越來越大,但悲傷卻偏偏越深。
冷劍生凝視著一律小妹,嘴角不由抽動,“你要來討回那七次恥辱?”
“當然。”一律小妹的笑聲忽然消失,嘴角的殘忍卻更濃,她接著又說,“我活著,本就是要替老子赴約,我們本來就應該在戰場上鬥上一鬥,分個高下的。”
“你按兵不動,只是為了要破我的蓮花陣?”
“是的,否則我出兵做什麼?”
冷劍生咬牙,驚呆,他喘息起來,“遼太后會答應你出兵?”
他相信遼太后絕不會為了一個蓮花陣出兵,絕不會將一國的國力放在蓮花陣上,目的而是整個中原大地。
蓮花陣一破,遼將馳騁中原,無所顧忌,後果實在不堪設想。
冷劍生想到這裡,肚子裡的心隱隱發寒。
一律小妹冷冷笑了笑,又說,“他當然答應我了,因為只有我能破你的蓮花陣。”
“你有把握?”
“我當然有把握。”她笑的很特別,很神秘,她又說,“否則你的家又怎會被葉孤雲端了,像野狗一樣逃了出來。”
冷劍生瞳孔收縮,肚子裡的心忽然抽緊,“是你幫他的?”